姜兰僵在原地,耳边是陈使节咄咄逼人的质问,周围将士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只要说一句“我是陆白桃的表姐”,或许就能洗清嫌疑,可这话一旦出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就是三年前奉旨和亲、却犯下欺君之罪安和公主,是当今皇上正在缉拿的逃犯。
当年为了活命,她隐姓埋名,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敢相认,如今怎能因一时辩解,将自己重新推入绝境?
姜兰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缓缓低下头,任由乌黑的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挣扎。
陆白桃吐血昏迷后,队伍再次停滞不前。
姜兰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外,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那是吐谷浑的方向,皑皑白雪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拿到保命丸了……”
可眼下,队伍寸步难行。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陆白桃在这里断了气?
姜兰心头像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w`d?s,c¢w¨.·n¢e_t^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冒险的念头渐渐清晰:或许,她可以亲自去吐谷浑取药。
可念头刚起,就被另一个担忧打断。
她若走了,粥粥怎么办?那孩子才两岁。
如今陆白桃昏迷不醒,陈使节又对她敌意甚深,若是自己离开,陈使节定会找借口为难粥粥。
姜兰望着帐内熟睡的婴孩,眉头拧成了疙瘩,只觉得进退两难。
思来想去,她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走到陆白桃床前。
昏迷中的陆白桃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姜兰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公主,我知道你听得见。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让信得过的人去吐谷浑取我的保命丸。”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陆白桃的睫毛颤了颤。
姜兰连忙补充:“你派个可靠的人去,越快越好。”
陆白桃艰难地眨了眨眼,算是应了。
片刻后,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青年站到帐外,正是陆白桃的贴身侍卫小白。
他是陆白桃的心上人亲自挑选的护卫,三年来寸步不离,忠诚可靠。`l~u¢o′q¨z,w_..c+o/m~
“属下一定不负所托。”小白单膝跪地,接过姜兰手绘的路线图,翻身上马,马蹄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接下来的日子,姜兰抱着粥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陆白桃的帐外。
篝火在帐前明明灭灭,映着她憔悴的脸庞。粥粥偶尔叽叽喳喳说一些没有头脑的话,她便勉强挤出笑容逗弄几句,可目光一转回帐内,担忧便又爬满眉梢。
她时常望着小白离去的方向发呆,心里一遍遍数着时辰,只盼着那道玄色身影能早点出现。
可一天一夜过去了,山路尽头始终空荡荡的。
第三天清晨,帐内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惊呼。
姜兰心头猛地一跳,抱着周周冲进帐内,只见陆白桃的头歪向一侧,气息已经断绝。
“不——!”姜兰失声痛哭,扑到床边紧紧抱住陆白桃冰冷的身体,“小桃子!你醒醒啊!小白就要回来了,你再等等……”
她一遍遍地摇着那渐渐僵硬的肩膀,泪水模糊了视线,“你说过要看着粥粥长大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还说.........等我们去了吐谷浑,你要罩着我们!”
“你快醒醒.......没有你我和粥粥,日后怎么活呀?”
可陆白桃再也不会回应了。
她的脸颊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曾经灵动的眼睛紧闭着,仿佛只是睡着了。
姜兰抱着她哭了很久,直到眼前一黑,栽倒在床边。
梦里,她回到了十年前的京城。
那时她还是金尊玉贵的姜家千金,十岁的年纪,梳着双环髻,在御花园里追蝴蝶。
身后跟着个扎着总角的小丫头,是才四岁的陆白桃,穿着粉色袄裙,跌跌撞撞地跑着,奶声奶气地喊:“表姐,等等我……”
忽然,小丫头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咧着嘴要哭。
姜兰笑着回头去扶,可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衣角,陆白桃的身影却像烟雾般散开了。
“小桃子!”姜兰猛地睁开眼,帐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