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站在那里,用眼神示意她的袖子。
慕容瑶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直身体,将睡衣袖子一点点卷上去。
王笑书熟练地用酒精棉球擦拭她手臂外侧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酒精挥发带来的凉意让她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很快就好。”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飞雪告诉你的?”她盯着茶几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姜茶,水面倒映着天花板的灯光。?2`8_l\u`._n`e′t¢
王笑书推针的动作顿了顿,针管里的空气被精准排出,一滴透明药液挂在针尖。
“我妈。”
他简短的回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慕容瑶肌肉紧绷,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王笑书推药的动作不快,像是刻意减轻她的不适。
“她擅长这种精准打击。”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句心知肚明的提醒。
他也知道。慕容瑶心说。
水壶烧开的声音在深夜里的房间过于响亮,白色的水蒸气腾了上去。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雨来,雨声渐密,打在阳台的金属栏杆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慕容瑶看着王笑书挽起袖口露出的腕表——百达翡丽的经典款,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真贵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王笑书压着针口,确定没有出血才松开,棉球上只留下一个细小的红点。
“你很生气。”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手术刀般精准。
慕容瑶抱着膝盖蜷在沙发里,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
“你确实应该生气。”王笑书摘下手套的动作依然优雅,医用橡胶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我居然不怀疑他的感情。”
王笑书正在封装医疗废品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又继续封口。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在眼睫处投下一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的波动。
他又拿出便签条和药盒,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字迹,写着用药时间和剂量。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可是......”慕容瑶的目光穿过雨幕,窗外的霓虹在雨水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晕,像极了被泪水浸染的视线,“你们的‘游戏’,我真的......玩不动了。”
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突兀的墨点。
当年他们逃出来的那个夜晚,突然浮现在眼前——慕容瑶也是这样抱着膝盖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自己受着伤,刚缝完伤口,浑身血污却坚持要等萧莫的手术结束。
那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光,现在却只剩下疲惫,像是燃尽的篝火。
“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将药片一粒粒分装进小格子里,“你一直都明白,只是……爱让人盲目。”
“你不也是吗?”慕容瑶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尖锐,“叶氏集团大少爷。”
空气骤然凝固。
话一出口慕容瑶就后悔了,但疲惫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尖锐。
王笑书的手指依旧稳定,他继续着分药的动作,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她懊恼地垂下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半边脸庞。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她突然站起身,高烧带来的混沌感竟被某种更强烈的情绪驱散得无影无踪。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阳台,猛地拉开落地窗,冬夜的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刺骨的凉意却让她觉得异常清醒。
“你——”王笑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身,抓起沙发上叠得整齐的羊绒毯快步追上。他抖开毯子从身后将她裹住,直到确认她自己抓住边缘才松开手,“39度高烧还吹冷风,是嫌病得不够重?”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责备。
雨幕中,楼下那辆黑色迈巴赫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车旁撑着的黑伞下,那道修长的身影即使隔着十二层楼的高度,她也一眼就能认出是萧莫。仿佛心有灵犀般,他突然抬头望向她的窗口。明知不可能看清,慕容瑶还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自嘲地站回原位,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毯子边缘。
“他还在下面。”王笑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复杂的情绪,“和六年前一样固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萧莫死死攥着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