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却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悲伤?随即,它那颗硕大的头颅如同出现时一样诡异地“缩”回了门板之内,消失不见。
紧接着,门内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拉开一道缝隙。那只斑斓猛虎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幽幽的灯,它没有看他们,只是低低地发出一声催促般的低吼,然后转身,粗壮的尾巴在空气中焦躁地摆动了一下,示意他们跟上。
西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闪身进入。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黑暗仿佛有实质般压在胸口,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只有老虎行走时肉垫落在地板上的轻微“沙沙”声是唯一的指引。
“开灯!”绍平歌低喝。
他们摸索着墙壁,一路走一路按亮开关。玄关灯、走廊灯、楼梯灯……刺目的白光次第亮起,驱散了部分黑暗,却更映衬出屋内异常的冷清和空旷。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滞涩感。
老虎步履沉重地带着他们踏上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每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漩涡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微微出汗,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终于来到二楼的主卧门口。门虚掩着。
老虎用头拱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近乎呜咽的声音。
西人紧随其后,冲入房间。当看清床上景象的瞬间,所有人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路岑趴在床上,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畔,身体维持着一个似乎想要蜷缩却又无力的姿势。
她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露出的半边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一动不动,安静得可怕,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精致人偶。
“路岑!”陈牧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声音都变了调。
绍平歌紧随其后,动作却比陈牧野多了几分克制的沉稳,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拍打路岑冰凉的脸颊:“路岑?路岑!醒醒?别睡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急切呼唤逐渐提高,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陈牧野也在一旁焦急地呼唤着,试图将她翻转过来查看情况。
然而,任凭两人如何呼喊、轻拍、摇晃,床上的路岑都毫无反应,肢体柔软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对任何外界刺激都置若罔闻。
她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无法被唤醒的睡梦,或者……更糟。
“吼——!”老虎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喉咙里滚动着低沉而充满困惑痛苦的咆哮。
它几次凑到床边,用它硕大的、毛茸茸的脑袋去拱路岑垂在床边的手,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她冰凉的手腕,甚至试图用舌头去舔舐她的手指,发出委屈又无助的呜咽。
它不懂这些人类为什么这么惊慌,它只知道主人很累,在睡觉,可是它拱了她那么多次,她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醒来摸摸它的头?
但它的语言,它的焦灼,它的呼唤,在场的西人,无人能懂。
那充满灵性的哀鸣,此刻只是徒增了房间里的绝望气氛。
绍平歌猛地首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迅速扫视了一眼房间,目光锐利如刀,最终落在路岑床头柜上一个倒下的药盒上。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王面,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漩涡,去隔壁把檀香和星恒叫醒!让他们过来看看!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