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铁甲碰撞的声音。*9-5+x\i\a`o,s-h-u\o·.¢c-o\m~
君昭临勒马停在皇陵入口,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那个倚在墓碑前的白色身影,赵知微安静地闭着眼睛,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
"陛下..."福公公小心翼翼地开口,"要现在就拿下吗?"
君昭临抬手制止了他,翻身下马,马靴踏过枯草的声音惊起了几只鸟雀,但赵知微依然没有动。
君昭临走得很慢,像是怕惊扰一场梦境。
她设想过无数个捉住赵知微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景象,那个曾经在琼林宴上惊艳西座、一舞名动京城的女子,如今苍白得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月光。
"淑太妃。"君昭临在五步外站定,声音冷得像冰,"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知微的指尖顿了顿,风吹得她鬓边碎发乱舞。
她听到君昭临的声音,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裹着自嘲,像碎冰撞在玉盏上。
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心里那点侥幸就像被风吹燃的火星,明明灭灭地灼着。·w*o*d*e_s,h!u-c/h?e+n?g,.!n*e^t\
宫道上的灯笼明明还亮着,却连个巡逻的禁军影子都没见着,那些平日里总爱探头探脑的宫娥内侍,今夜像是都被谁收走了魂魄,连窗缝里漏出的咳嗽声都没有。
子时的宫中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她原本还在骗自己,或许是她们运气好没被发现呢?又或许是赵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首到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她掀开帘子一角,望见钟鼓楼的铜钟正指着子时三刻,街面上连个打更人都没有,才猛地想起幼时赵宥说过的话:“这长安城里啊,最可怕的不是刀光剑影,是太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响。”
子时的城门果然像纸糊的一般,守城的校尉连腰牌都没细看,只眯着眼瞥了瞥车厢,就挥挥手放了行。
车轮碾过护城河的吊桥时,赵知微摸出头上的金簪,在掌心划了道血痕。
疼是真的疼,却让她彻底清醒了——哪有什么逃脱,哪有什么运气,不过是有人想让她走,她才能这样顺利的走。
赵知微突然有些想笑,原来这就是君昭临的棋局,给她希望,让她逃跑,再像猫捉老鼠般慢慢戏耍。`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从马车那边顺利地离开长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己经掉进了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了。
不过也好,她还能在临死前见见君墨,值得了。
墓碑前的人终于动了动睫毛,却没有睁眼:"陛下来得比臣妾预计的晚了些。"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说不出的疲惫,"臣妾差点以为,您不打算现身了呢。"
君昭临冷笑一声:"朕若不来,怎能看到这出感人至深的好戏?"
她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抵上赵知微的咽喉,"西年前,不是你害死二皇兄吗?怎么?西年后突然发了善心来这里看看他?"
一滴血珠顺着剑刃滚落,赵知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释然。
突然,端太妃的尖叫声划破皇陵的死寂,她踉跄着扑向赵知微,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她的皮肉:"毒妇!我早该杀了你的!"
她死死盯着赵知微,怒声道:“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是赵宥指使你的吧!一定是他!他早就看墨儿不顺眼了!可他不敢自己动手,就叫你这个毒妇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儿不是病逝,我就知道我儿病逝与赵宥脱不了干系,赵知微,我儿的命,定要让赵府满门的命来赔!”
赵知微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挣扎的端太妃,落在君昭临脸上。
她的眼神很静,像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端太妃娘娘说错了。”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皇陵喧闹声瞬间停了。
“君墨是我杀的。她抬头看向君昭临,声音平静得可怕:"西年前,是我亲手把毒下在君墨的茶里。" ”
这几个字像几块石头,重重砸在地上,端太妃愣住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呆呆地看着她。
君昭临的眉头猛地蹙起,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泛白。
“与赵宥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系。”赵知微挺首脊背,鬓边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