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赵知微掀开车帘,夜风裹挟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离开宫中了。
车夫沉默地跳下车辕,从车底取出一只灰布包袱,双手递给她。
"小姐,老爷我让交给您的。"
包袱不重,里面是几套粗布衣裙、一袋碎银、两张薄薄的地契,还有,赵知微指尖一顿,君墨的那些书信。
她用力握着那些书信,原来赵…父亲他没有把这些扔掉,他还替自己留着。
"老爷还说..."
车夫低着头,声音干涩,"您与他,从今往后两不相欠了。"
赵知微猛地攥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割进掌心,她却觉得痛快。
"替我谢过父亲。"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就说...女儿祝他长命百岁。"
车夫身形一僵,匆匆驾车离去。
扬起的尘土里,青棠红着眼眶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
"小姐..."
"别回头,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赵家女,也没有淑太妃了。" 赵知微轻声道。
车轮碾过官道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青棠攥紧缰绳,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身侧沉默的赵知微。
"小姐,皇陵守备森严,我们..."
"我知道有一条小路,不会被发现的。"赵知微望着远处渐起的山峦轮廓,轻声道:"西年了,我也该去看看他了,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君墨,我来看你了,我很想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再躲避了。
天蒙蒙亮时,皇陵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苍灰色的石兽沉默地蹲伏在神道两侧,像一群被时光凝固的守卫。
"停车。"距离陵门还有半里,赵知微突然出声,她指向一条被荒草掩盖的小径,"从这边走。"
城门口,玄煞跪地禀报:"陛下,她们往皇陵去了。"
君昭临勒紧缰绳,忽地笑了:"朕果然猜对了,凶手果然是她。"
君昭临甩鞭打马,看向身后即将追上来的端太妃的马车,道:"正好,让端太妃亲眼看看——她儿子坟前,会演怎样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