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处处刁难而早早生了茧子。

"所以便事事谨慎，处处小心..."林修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一刻都不敢放松。"

林若素看见一滴泪砸在父亲交握的指节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她的心揪成一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落泪。

"导致夫人和素儿..."林修突然转向王氏，深深作揖，"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王氏慌忙去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老爷这是做什么！妾身从未..."

"我知道。"林修首起身，红着眼睛笑了，"你们娘俩从没埋怨过半句。正因如此，我更..."

觉得抱歉！

他的声音又哽住了，抬手重重捶了下胸口，那里仿佛堵着千言万语。

林修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郁结都吐尽。

"如今好了。"他的声音渐渐平稳，"与林家脱离关系了..."

说到这里，他的肩膀反而放松下来，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林若素看见父亲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像是拨云见月。

他伸手抚过女儿的发顶，又握住妻子的手："我们一家人终于能自在的生活了。"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食肆的香气。林修的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三人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

"虽然日子会艰苦一些..."林修望着惊飞的鸟群，声音轻快起来，"但一家人在一起，这便够了。"

他说得诚恳，眼角还带着泪，嘴角却己扬起。

林若素突然发现，父亲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格外好看——这是真正的笑容，不是往日里那种小心翼翼、沉闷规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