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颂安听见动静,猛地揭开营帐,却见君昭临在昏迷中仍死死攥着那己经断掉的玉步摇,指节都泛了白。?j!i.n-g?w+u\x¢s-.^c′o′m/
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魇,泪水不断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君昭临陷入了一片血色迷雾。
梦中,她不断重复着断魂崖上的一幕——皇兄转身微笑,然后坠入深渊。她拼命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皇兄...不要......"
她在梦呓中挣扎,突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触感莫名熟悉,让她想起小时候发烧,皇兄也是这样整夜握着她的手。
三更鼓响时,君昭临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太医抹了把汗:"公主殿下暂时无碍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
"说。"
"心伤还需心药医。"老太医低声道,"若殿下醒来后仍郁结于心,只怕......"
晏颂安沉默地点头,示意众人退下。
烛光下,他独坐榻前,染血的玄甲未卸,右眼眉角上的伤痕己经凝结成一道暗色的疤。
他轻轻掰开君昭临紧握的手指,将那断掉又沾染上血迹的玉步摇取出,用丝绢仔细擦拭干净,又放回她掌心。`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臣答应过太子......"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要护着你的。"
子时三刻,猎场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御林军统领林峥掀开帐帘时,晏颂安正守在君昭临榻前。烛火映着他半边染血的面容,那道自眼角蜿蜒而下的伤痕己经结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陛下到了。"林峥低声道。
晏颂安沉默起身,玄甲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最后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君昭临,少女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手中紧攥的玉步摇己经被他擦拭干净,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帐外,秋风肃杀。
皇帝的龙辇停在营帐中央,君玄明一身素袍,未着龙袍,连发冠都只是简单一根木簪。
这位素来威严的帝王此刻面色灰败,眼下青黑一片,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臣,万死。"晏颂安单膝跪地,玄甲重重砸在泥土上。
君玄明的目光扫过他染血的铠甲和脸上的伤,沉默良久,才沙哑开口:"野儿...在哪?"
"回陛下,太子殿下......"晏颂安喉结滚动,"己被移至青龙帐。#;?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皇帝身形晃了晃,身旁太监连忙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君玄明大步走向晏颂安,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肩,颤声问道:"可有...遗言?"
晏颂安悲痛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太子殿下说...‘这盘棋,他赢了。’还说‘他这一次,为大周争取了几年和平,值得’。"
君玄明怔愣了很久很久,声音沙哑地说道:“好,朕知道了。”
"去看看昭临。"皇帝转身时,声音己经恢复了平静,"然后,回京吧。"
君昭临的营帐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不知何时,她竟发了烧,太医在一旁照顾。
君玄明轻轻坐在榻边,看着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
十三岁的君昭临在昏迷中仍不安稳,眉头紧锁,嘴唇干裂,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
"...救救皇兄...皇兄"
皇帝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到女儿脸颊时停住。这位曾经力排众议、铁血的帝王,此刻竟不敢碰自己唯一的嫡女。
"陛下,药煎好了。"太医捧着药碗跪在地上。
君玄明接过药碗,亲自试了温度,然后小心翼翼托起君昭临的后颈:"昭临,喝药。"
昏迷中的君昭临却紧咬牙关,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染脏了素白的里衣。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捏住女儿的鼻子,顺利把药喂了进去。
苦药入喉,君昭临剧烈咳嗽起来,却终于咽了下去。
五更时分,君昭临的高烧终于稍退。
君玄明拧干帕子,轻轻擦拭女儿额头的汗水。帐内烛火摇曳,映出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陛下..."福公公忍不住劝道,"您己经两夜未眠,不如..."
"滚出去。"
皇帝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待帐内只剩父女二人,君玄明终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