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相触,熟悉的微麻感伴随着乐谱纸张的触感传来。两人抱着乐谱,并肩走在喧闹的走廊里。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邓小琪(还在纠结主题):“童真……难道要写小时候玩泥巴?成长……写考试排名?感觉好俗套啊!”
钱砚修(听着她孩子气的抱怨,看着走廊外阳光下葱茏的绿意和远处排练楼隐约传来的鼓点声,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也许……” 他沉吟着,“童真不是幼稚,是底色。像阳光,纯粹,有力量。成长不是失去它,是学会……用更复杂的方式去折射它?” 他说得有些慢,像是在梳理自己刚刚萌芽的想法,“就像……音乐里简单的音符,组合成复杂的乐章?”
邓小琪的脚步顿住了。她侧过头,惊讶地看着钱砚修。阳光勾勒着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他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地望着前方虚空,仿佛在捕捉那些飘忽的灵感碎片。他刚才的话,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邓小琪(眼睛亮得惊人):“哇!钱砚修!这个角度好棒!” 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怀里的乐谱都晃了晃,“童真是阳光!成长是折射!就像我们的《月光》!德彪西把那么纯粹的月光感觉,用那么复杂精妙的音符和声部表达出来!这比喻绝了!绝对能写到稿子里!”
她毫不掩饰的赞叹和瞬间迸发的灵感火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钱砚修心头的燥热和迷茫。看着她因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听着她将自己的模糊想法瞬间具象化、音乐化,一种奇妙的、被理解的共鸣感油然而生。文科生的抽象哲思,理科生的具象联想,在此刻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钱砚修(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心底一片澄澈):“嗯……可以试试。” 他感觉堵塞的思路豁然开朗。主持稿的“童真与成长”,似乎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他甚至觉得,把《月光》的隐喻不着痕迹地融入进去,会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关于“光”与“共振”的秘密注脚。
两人走到排练楼门口。里面传来更加清晰的器乐合奏声和歌声,充满了为六一晚会备战的蓬勃朝气。夏日的热浪和蝉鸣依旧,但钱砚修抱着乐谱的手臂却感觉格外轻松。他侧过头,看向身边还在兴奋地构思着如何把“折射”理论融入主持稿串联词的女孩。
钱砚修(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下午……还去琴房吗?第三乐章合奏部分,有几处衔接我想再抠抠。”
邓小琪(立刻点头,马尾辫活泼地跳跃):“去!当然去!我也觉得有几个地方配合还能更丝滑!等我放好乐谱就来!” 她接过钱砚修手里的谱子,抱着满怀的纸张,像只轻盈的小鹿,转身跑进了排练楼。
钱砚修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兴奋的气息。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裤袋里录音笔冰凉的轮廓。蝉鸣声浪似乎小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清晰回响的、即将再次流淌的《月光》旋律,和那份对下午琴房时光的、带着栀子花香与阳光温度的期待。
六一晚会的压力仍在,主持稿的挑战还在前方。但在这个盛夏的校园里,有亟待完成的文字,有待打磨的乐章,有她明亮的眼睛和会心的笑容——这一切,都让十六岁的夏天,充满了值得奔赴的光亮和韵律。文科生的笔,理科生的弦,即将在名为“成长”的舞台上,共同谱写一曲独一无二的夏日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