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差役厉喝一声,怒道:“你们嘀咕什么呢!赶紧搬,天亮前必须将这些米全部卸下!”
全忠闻言,不再继续打听消息,而是低头专心扛米,因为他知道,天亮后,京城将又会掀起一场了不得的风暴,毕竟陛下,就在这附近,亲眼目睹了有人将掺了砂石的霉米运进京中。
………………
到了子时二刻,码头渐渐趋于安静,徐景行悄无声息的来到漕运同知赵子显所在的船舫。
他刚靠近,就从舱内传来赵子显醉醺醺的声音:“今年入夏时……北首隶闹旱灾,朝廷拨了八十万石赈灾粮……咱们照旧例,三成兑陈米,五……五成折现银,嘿,户部那群书呆子,还真……还真信了河耗之说!”
“那剩下的二十万石呢?”妖艳女子娇声开口问道。
“自然是沉了!”赵子显闻言,大笑道:“就在昨夜,临清闸那段水域还漂没两条漕船呢,账目也随之灰飞烟灭……”
徐景行闻言,眉头微挑,而后转身离开,在他走后,一阵河风突然掀开赵子显所在船舱的舱帘。
“什么人?!”赵子显厉喝一声,酒醒了大半,而后连忙出舱查看情况,然任他如何搜寻,都没看到人影,便以为是醉意朦胧时感知错了,又退回舱内。
“陛下,”镇抚司总指挥使骆养性一见徐景行面露玩味之色,就知道京中又有大事即将发生。
“骆爱卿,你派人将那漕运同知赵子显的船围了,其他不要紧,他手中的漕粮兑换账册一定要给朕拿到手,我这次倒要看看,京中到底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不多时,骆养性就带回了两本账册,“陛下,那赵子显跳水逃了,但账册臣却是安然带回来了。”
“既然如此,回宫罢,想来等那赵子显从水中上岸,这京中,该有不少人会被惊扰好梦,他们睡不睡得着朕不知晓,但朕却是该休息了,待明日听他们在殿前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