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仁放下手中的镊子,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x/w+b!b′o¢o?k_..c/o`m,他一夜未睡,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小战士“石头”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终于退了下去。虽然依旧虚弱,但石头的呼吸己经变得平稳而有力,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命,算是捡回来了。”刘济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沙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战胜了死神的匠人,对自己手艺最满意的笑容。
苗布准和他的警卫们,同样一夜未眠。他们亲眼见证了刘济仁如何凭借着精湛的医术,硬生生地将一个弟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刻,他们看着刘济仁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警惕和敌视,变成了由衷的敬佩。
苗布准走上前,对着刘济仁,深深地鞠了一躬。
“刘会长,我苗布准,替石头,也替我那几十个等着救命的弟兄,谢谢您。”他首起身子,从怀里再次掏出那根金条,“这是您应得的。”
刘济仁看了一眼金条,却没有接。他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药铺紧闭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手再次摸向了武器。
“谁?”刘济仁皱起了眉头。
“刘会长,是我,黑藤。!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门外传来一个带着浓重日本口音的中国话。
是驻镇日军小队长,黑藤一男。
刘济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迅速对苗布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门口,沉声问道:“黑藤太君,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开门说话。”门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刘济仁回头看了一眼苗布准,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然后缓缓地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日军小队长黑藤和两名端着枪的士兵。黑藤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留着一撮仁丹胡,眼中闪烁着精明而残忍的光。
他一进门,鼻子就使劲嗅了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刘会长,你这里,昨晚很热闹啊?”黑藤的目光扫过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带血棉球,最终落在了躺在床上、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石头身上。
“哦,一个远房亲戚,染了时疫,病得不轻,我给他治了一晚上。”刘济仁面不改色地回答,滴水不漏。
“时疫?”黑藤冷笑一声,他显然不信。他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掀开被子。
就在这时,苗布准和警卫们己经做好了暴起发难的准备,只要黑藤的手碰到被子,他们就会在瞬间解决掉这三个鬼子。
刘济仁却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挡在了黑藤和病床之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包包装精美的茶叶,塞到黑藤手里,笑着说道:“太君,一点小意思,上好的西湖龙井。!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这屋里病气重,您千金之躯,还是别沾染的好。有什么事,我们到外面说?”
黑藤掂了掂手里的茶叶,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跟着刘济仁走到了外屋。
“刘会长,”黑藤压低了声音说道,“接到上峰的情报,有一伙八路军的残部,带着不少伤员,正在向这个方向流窜。上面命令我们,天亮之后,对全镇进行一次大搜查,挨家挨户地查!你也要配合。”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苗布准等人的心中炸响。
刘济仁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一旦搜查开始,别说藏在药铺里的这几个人,就连镇外那几十个伤员,也一个都跑不掉。
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顺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哈伊!请太君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皇军的行动。我这就去通知镇上的保甲,让他们准备好。”
送走了黑藤,刘济仁立刻关上大门,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你们听到了,”他对苗布准说道,“天亮之后,鬼子就要全城大搜查。你们必须马上走。”
“走?”苗布准苦笑一声,“我们拖着几十个重伤员,能走到哪里去?”
“我有办法。”刘济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做出了一个让苗布准都为之震惊的决定。
“我利用维持会长的身份,以‘防治时疫’为名,征用镇上所有的马车和棺材。你们的伤员,都躺进棺材里,扮成病死的尸体。你们剩下的人,换上我们本地百姓的衣服,扮成送葬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