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头的蒲公英花瓣蹭过他的指尖,软软的,痒痒的。
他看着顾承煜,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轻松、最真诚的一个笑。
“傻瓜,”他说,“你的魔杖,从来都在我这里。”
顾承煜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直到看到江逾朝眼中的笑意,他才猛地明白过来,巨大的喜悦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站起身,一把将江逾朝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朝朝……江逾朝……”他一遍遍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江逾朝的颈窝,烫得他心头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承煜流泪。
不是因为禁术反噬的痛苦,而是因为喜悦,因为幸福。
婚礼定在三天后,就在清溪镇的小广场上,按照麻瓜的仪式。
老汤姆自告奋勇当主婚人,镇上的居民们都来帮忙。
妇人们缝制了洁白的花环,用的是新鲜的蒲公英和野蔷薇花朵;男人们搭建了简单的礼台,上面铺着干净的麻布;孩子们则跑来跑去,手里拿着自己做的小灯笼,兴奋地等着仪式开始。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江逾朝穿着一件新做的白色麻布衣,头发上戴着一个蒲公英花环,是老汤姆亲手编的。
顾承煜也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紧紧攥着那截断杖,手心全是汗。
当老汤姆问“你们愿意永远在一起吗”的时候,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愿意。”
江逾朝看着他,看着他暗紫色瞳孔里清晰的自己,轻轻说:“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他们用的是两朵风干的蒲公英,花茎被小心翼翼地缠绕在一起,系在对方的手指上。
顾承煜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江逾朝的唇。
这个吻和在落星镇那个带着泪水和救赎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蒲公英的清香,带着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江逾朝的睫毛上落了几片蒲公英的花瓣,有点痒,他微微闭上眼,抬手环住了顾承煜的后颈。
周围响起了麻瓜们的欢呼声和掌声,孩子们抛洒着花瓣,老汤姆敲响了广场上的铜钟作响,钟声清脆,传遍了整个清溪镇。
顾承煜的吻渐渐加深,他能感觉到江逾朝的回应,那么轻柔,却像一道光,照亮了他曾经黑暗的世界。
他的手掌轻轻托着江逾朝的后颈,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充满了珍视。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顾承煜看着江逾朝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忽然低声说:“朝朝,你看。”
他举起那截断杖,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魔法,只有无数的蒲公英从杖头飞出,在空中盘旋、飞舞,然后慢慢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雪。
这些蒲公英的绒毛上都带着淡淡的银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落在围观的村民们身上。
“我的魔杖,”顾承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江逾朝的耳朵里,“永远只为你绽放星光。”
江逾朝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和温柔,忽然笑了。
他知道,这只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顾承煜的“学徒生涯”,才刚刚拉开序幕。
比如现在,这个曾经连麻瓜衣服都不会洗的高阶法师,就要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首席学徒”了。
一想到顾承煜笨手笨脚的样子,江逾朝就忍不住想笑。
夕阳下,白色的蒲公英还在漫天飞舞,麻瓜们的笑声和欢呼声远远传开,带着无尽的喜悦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