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为了果腹,而是某种不得不延续的生活节奏。
桌上的鱼吃得快见底了,贾张氏却还小口小口地抿着汤,似乎不愿这顿饭太快结束。
忽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杂乱。
“徐峰哥——在家吗?”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带着点焦急。
三人一愣,贾张氏嘴角立马一抖,心里暗道:好嘛,今天这顿饭,怕是要变成全院大会了。-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徐峰放下酒盅,起身走向门口,门外那道声音他听得出来,是秦淮茹的。
他握住门把的手微微一紧,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她来做什么?”
徐峰拉开门,冷风裹着雪粒扑面而来,他不由眯了眯眼。
门外站着的正是秦淮茹,头上围着一条深灰色围巾,鼻尖冻得通红,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只布袋,眉宇间藏着明显的焦急和犹豫。她一见徐峰,略微怔了一下,然后强撑着笑容,语气却掩不住慌张:“徐峰哥,你家有没有白面……或者两两干黄豆也行,灶台那边锅刚架上,结果才发现一大早忘了浸豆子,灶火都点了,菜己经炒上了,这下子……”
她说着话,手下意识地将那布袋抱得更紧了些,眼神不自觉地飘进屋内,看见饭桌上那条快被扫光的酸辣鱼,眼神不自觉顿住了。
徐峰没有急着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掂量她这话是真是假。
而屋内,贾张氏早就听清了秦淮茹的声音,听到“白面”“干黄豆”这些字眼,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讽刺的笑,低低啐了一句:“借东西,借着借着就全院都空了。”
何雨柱却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年头,借个豆子面子都薄了。她又不是爱开口的,估计是真急。”
贾张氏撇嘴没吭声,但眼神一首盯着门口那两人,嘴角噙着耐人寻味的弧度。
秦淮茹等了两秒没听见回应,心头也凉了一半,脸上还撑着笑:“……要是你家没有也没事,我再去别家碰碰……”
“有。”徐峰语气平静,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这三个字让秦淮茹的心陡然松了一口气,她道了声谢,低头快步走了进来。进门的一刻,温热扑面,屋里的气息夹着鱼香、酒香、还有火炉里木头焦香的味道,让她身体不由一轻。
她没去看饭桌,而是站在门边把鞋敲了敲雪,低声道:“徐峰哥,不麻烦你了,我只要点儿,不多。”
“坐。”徐峰边说边转身朝厨房走去,“面你等会拿,刚才鱼还没吃完,一起坐。”
秦淮茹顿了一下,明显愣住了。她原本只是想借点黄豆,真没料到徐峰会开口请她吃饭。在她印象里,徐峰虽不冷淡,但也绝少开口邀人共桌。他那种人,向来是一碗饭一双筷子,安静到连筷子磕碗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动步。
“坐下吧秦姐。”何雨柱挥了挥手,咧嘴一笑,“徐峰做的这道鱼你错过就可惜了,刚才婶儿吃得嘴角油光发亮。”
“你这臭小子说话怎么跟撒椒面似的。”贾张氏一边不满地拍了何雨柱一下,一边却心不在焉地把碗又推近鱼盘些许。她眼角余光一首在观察秦淮茹的反应,那种审视带着三分戒备七分揣测。
秦淮茹还是走了过来,落座时动作轻得几乎没发出一点响声,她笑着应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看着鱼盘中剩下的几块,油光锃亮地躺在酱汁里,还热着,热气从边沿腾升上来。她忍不住嗅了一下,肚子空空如也,这一闻,那馋意几乎压也压不住。
徐峰端了一碗汤给她,那是鱼头旁边熬出的浓汤,微红带黄,汤底还有几块酸萝卜片,他轻声说:“喝点汤暖身。”
“……谢谢。”她双手接过,指尖冰凉,但汤碗暖得让她眼眶一热。
她喝了一口,酸辣之中透着清冽,一下子唤醒了她全身的血气,整个人像是从冻雪里被拽进炉火旁边,心底不由得浮起些说不清的情绪。
“这鱼……你真是第一次做?”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峰点头:“刚跟雨柱学的。”
“你学得快。”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喃喃,“比我强多了……”
屋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只余汤匙轻响与外头风雪作响。
贾张氏见这气氛有点不对劲,眯着眼,忽然插话:“你说你这人,住这院子这么多年,从不露一手,一出手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这厨艺搁着不显摆,成天跟书本瞪眼,是不是怕别人求你做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