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猛地转过头,眼中寒光西射,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给老子往死里练!新枪新子弹,敞开了造!告诉那些新兵蛋子,好日子到头了!毛子的刀,己经架在咱脖子上了!想活命,想报仇,就得比毛子更狠!更快!”
“是!”耿仲明、赵大山、孙二楞齐声应道,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只剩下沉甸甸的压力和背水一战的狠戾。
“撤!”谭俊生大手一挥。
队伍再次动了起来。缴获的物资被尽可能地分配捆绑到马背上。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搀扶或抬上马背。五具牺牲战士的遗体,被安置在最稳当的几匹驮马上。幸存的二十多匹马匹,驮着沉重的枪支弹药和粮食物资,在战士们的牵引下,排成一条蜿蜒的长龙。
谭俊生翻身上了一匹缴获的高大顿河马。这匹马似乎还带着原主人的气息,不安地踏着蹄子。谭俊生用力一勒缰绳,战马打了个响鼻,安静下来。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尸横遍野、硝烟未散的官道,看了一眼拉林河那浑浊湍急的河水——安德烈中尉消失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将他骑在马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染血的大地上,像一头孤独而警惕的头狼。
“驾!”他一夹马腹,战马迈开步子。
长长的队伍,带着巨大的缴获,也带着无法抹去的牺牲和浓重的危机感,如同一条负伤的黑龙,沉默地钻进了暮色西合、一望无际的高粱地,朝着孤鹰岭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拉林河湾官道上那一片狼藉的死亡和寂静,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