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勿为我忧"被圈了个小圈,圈角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凤凰。
沈砚修指尖轻轻抚过那道墨迹,紧绷的肩背慢慢松下来。
他低笑一声,喉间的血腥气都散了,眼底浮起几分骄傲,她果然从不叫人失望,即便被俘,也能在六王爷封地布下杀局。
胸腔的疼痛仿佛都化作了暖意,他看着信上最后那句“勿为我忧”,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慕容明宸抹了把脸,突然挺直腰板。
他抓起御案上的玉玺往沈砚修手里塞:"沈相,皇姐要收网,我该怎么配合?"
沈砚修用帕子拭去唇边血渍,指腹碾过信纸上的火药二字,眸中寒光乍现:"传我令,内阁即刻议要,按公主布局,收网!”
他转身时,虽身形仍显虚弱,步伐却透着杀伐决断——他的公主从不是待救的笼中雀,而是与他并肩的猎鹰,如今她已布下天罗,他只需挥下屠刀。"
六皇叔的封地内。
府务厅。
慕容浚正把茶盏砸在侍卫长脸上:"连个半死的公主都看不住?"他扯松镶玉腰带,靴底碾碎地上的茶渣!“拉下去杖责80”
"都聋了?"他攥着镶玉镇纸砸在案上,青玉崩出道裂纹,几个黑衣侍卫赶紧过来拖走侍卫长。
底下跪着的仆从们缩成一团,有个小丫头抖得太狠,发间银簪"当啷"掉在地上。
慕容洪站在角落梁柱后。
袖中碎瓷扎着掌心,是七岁那年父王摔碎他玉兔瓷盏时,他跪在碎渣里捡的——当时母妃抱着他哭,说"洪儿乖,等你长大..."可母妃早就被父王灌了毒酒,终究是没能看着他长大。
"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明日起,府里大小事归我管。"慕容浚扯松腰带,金麒麟扣重重砸在桌上,"各庄的账册寅时前呈到我房里。"他扫过人群,突然眯起眼,"老钱头呢?"
人群里挤出个灰衣老头,正是慕容渊的心腹老管事。
他佝偻着背,鬓角全白:"世子爷,老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