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冠冕堂皇,实则是在试探。-4·0¨0!t+x_t?.*c~o¢m,
这药浴是他亲自调配,药性猛烈如刀割,寻常修士初次浸泡,无一不是疼得龇牙咧嘴,她一个初初重塑灵根的炼气境,不可能毫无反应。
屏风后传来雪倾平稳的声音,听不出半分痛楚。
“回仙君,药力正在淬炼经脉,虽有刺痛,但尚在忍受范围之内。”她顿了顿,补充道,“这股力量很精纯,雪倾能感觉到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得更快了。”
如此冷静,如此理智。
裴玄度靠在桶壁上,指尖在水下轻轻一点,漾开一圈涟漪。
“太玄宗那边,本君己传过话。”
雪倾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应道:“有劳仙君。”
裴玄度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有些人,倒是对你很上心。本君只说你偶得机缘,需闭关一段时日,他们便追问了不下数遍,在何处闭关,何时能出关。”
他将那几人的口吻学得惟妙惟肖,话语里的讥讽却不加掩饰。
“听那口气,若非被宗门事务绊住,怕是恨不得立刻冲过来,将你带回去,仿佛本君这云穹帝宫是什么龙潭虎穴。”
弹幕适时地飘过。
【好酸啊家人们,这什么味儿啊?不会是醋的味道吧??】
【仙君:他们好烦哦(微笑嘲讽)。】
【妈呀笑死我了!裴玄度这个传话筒当得真是夹带私货啊哈哈哈!萧霁他们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啊!】
【但有一说一,萧霁他们几人确实是很关心来着~】
【嗑all雪的有口福了,无论是哪边都香的嘞!】
雪倾听着裴玄度描述萧霁几人对她的关心,心中并无波澜,仿佛他口中那些人,与她毫无干系。
那几个人,关心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她身上那关系着无妄海的龙玉髓。
这份所谓的“上心”,不过是怕她这个重要的“器皿”出了差错罢了。
“他们是雪倾的同门师兄,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屏风后,她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透着一丝对萧霁几人的感激。
“事关他们的功过,会多问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劳烦仙君费心了。”
裴玄度听着她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冷哼一声。?\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那几个废物连贺云昭都解决不了,就值得她这般在意?
索性,他也不再说话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寂静。
水汽蒸腾,药香弥漫,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屏风前后,水波偶尔被搅动的轻响。
裴玄度闭着眼调息,试图将心神完全沉浸在修复伤势之中。
可他的耳朵,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固执地捕捉着屏风另一侧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从屏风后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冰晶碎裂,又像是水珠凝结,一声接着一声,极有规律。
裴玄度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药材在热水中化开的声响。
可那声音持续不断,带着一种灵力流转特有的韵律。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
她竟然在用他精心调配的药浴淬炼经脉的同时,分心练习《凝波诀》?
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
“你在做什么?”他冷声开口,打破了寂静。
屏风后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雪倾平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抓包后的镇定。
“回仙君,药力淬体之痛,如千刀万剐,雪倾怕自己忍耐不住,失态出声,扰了仙君清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便想着,以修炼来转移心神。如此,既能熬过痛苦,又不浪费时间,一举两得。”
她的理由找得天衣无缝,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还有几分值得称赞的聪慧与坚韧。
可裴玄度却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头一梗。
他亲自调配的药浴,为的是让她淬炼经脉,稳固根基,她倒好,竟拿来当成了磨练心志的酷刑。
裴玄度靠在桶壁,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恼意:“本君的药,就让你如此痛苦?”
“仙君误会了。”雪倾立刻解释道,“良药苦口,正是因为药效霸道,才会有此等反应。雪倾只是……资质愚钝,耐受力差了些。”
她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姿态放得极低。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