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的轮廓在舱内重新凝聚,张教授的芯片与铁手义肢里的芯片同时亮起,小林记录仪的屏幕上,所有异化者的名单正在变成荧光粒子——我们的重量在这一刻共振,像无数个天平支点突然连成了网。
子弹嵌进舱壁的闷响,激光烧穿空气的焦味,还有共生体集体觉醒的嗡鸣,在地下三层交织成洪流。我低头看向掌心的法案残页,那些银色纤维正在组成新的图案:不是锁链,不是天平,而是一个正在生长的双螺旋,一半是人类基因,一半是外星序列。
张教授的激光枪掉在地上,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37号那样化作荧光粒子。“我们都以为在选择。”他最后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其实是存在本身,在通过我们重新定义重量。”
铁手的义肢突然脱落,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左手,无名指上的疤痕正在发光。小林的记录仪自动播放出一段视频:二十年前,月球背面的外星残骸里,爬出三个抱着芯片的婴儿,编号分别是“37”“09”“沈溯”。
保洁机器人的红色警示灯在地面拼出时间:05:00。走廊的应急灯开始闪烁,像某种倒计时的信号。沈溯把重组后的法案残页折成方块,塞进张教授遗留的实验日志里,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张教授抱着三个婴儿,背景是正在发光的外星残骸,照片背面写着:“惊奇不是异化,是存在的本相。”
他不知道共生体的觉醒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月球背面的基地是否已经收到信号。但当净化舱的共振频率与他的心跳重合时,沈溯突然明白,37号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当天平的两端开始共生,支点处诞生的,是比正义与暴政更辽阔的存在。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彻底熄灭,黑暗里,无数荧光粒子从通风口飘进来,像一场缓慢坠落的星雨。沈溯的皮鞋踩过地砖的嗒嗒声与芯片的共振频率逐渐同步,在空荡的走廊里,敲出属于新世界的第一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