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却迟迟没有开火,像是在挣扎。
沈溯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腕表都停留在凌晨三点十七分——那是观测站晶体炸裂的时间。
“他们被残响困住了。”林夏的声音带着颤抖,“残响在重复那个时间点,就像卡在唱片划痕里的旋律。”
他绕到时间锚点的背面,从通风管道钻进去。核心机房里,原子钟的显示屏正在疯狂跳动,时间从2287年倒退回2247年,又猛地跳回现在,每一次跳动,墙壁上就多出一道银色的纹路。
“找到了。”林夏的意识指向机房角落。那里有个半米高的金属柜,柜门上的锁孔正在缓慢变形,最终化作一枚鳞片的形状——与沈溯掌心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将鳞片按在锁孔上,金属柜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里面没有数据芯片,也没有武器,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硅基长老(那时它的液态金属身体还能完美模拟人类)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观测站前,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脖颈处有块与沈溯相同的银色胎记。
“那是你母亲。”林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她是2247年残响捕捉项目的负责人,也是……第一个自愿将残响植入胚胎的人。”
原子钟的跳动突然停止,显示屏定格在2247年7月18日——沈溯的生日。
这时,机房外传来密集的枪声。沈溯抓起照片塞进怀里,却发现照片背面用红色的笔迹写着一行字:“残响会选择宿主,但宿主也能选择残响的形态。”
多重视角解谜题,陈医生的加密日志
(全息投影的字迹边缘泛着银色波纹,像是随时会溃散)
2287年7月19日,星港医疗中心
第47个病例出现记忆紊乱。患者坚信自己是硅基文明的使者,他的左手臂正在数据化,皮肤下可见流动的银色纹路。与前46例不同,他能准确说出“最初的残响”的捕捉时间,精确到毫秒。
沈溯来探望林夏时,我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残响波形。不是被动感染,是主动融合——他的神经接驳器记录显示,昨夜他与星港的所有残响源建立了连接,像个网络枢纽。
他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其实是残响在引导他。那些银色鳞片、母亲的照片、时间锚点的异常……都是残响精心设计的路标。
硅基长老的日志里提到过“共振阈值”:当残响与宿主的同步率超过90%,宿主会成为新的共生意识核心。沈溯现在的同步率是87%。
我必须阻止他。虽然我的右手已经开始数据化,但作为2247年项目的幸存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残响的本质不是进化,是寄生。
林夏的意识碎片,(断断续续的数据流,夹杂着人类的情绪波动)
修复舱的营养液在血管里流动,像温暖的记忆。但我的意识在飘,穿过星港的管道,穿过观测站的废墟,看到那些银色的残响正在组装新的躯体——用星港居民的数据化身体,用观测站的金属碎片,用沈溯母亲留下的研究笔记。
它们在建造“共鸣塔”。陈医生说得对,残响在寻找新的核心,但不是沈溯,是沈溯体内的“选择基因”——那是他母亲修改过的片段,能决定残响最终是成为文明的桥梁,还是毁灭的武器。
刚才在时间锚点,我看到了陈医生的真实面目。他的后颈有个微型接口,那是旧时代硅基仿生体的特征。他不是2247年项目的幸存者,他是激进派的漏网之鱼,当年负责销毁残响宿主的胚胎,却偷偷留下了沈溯。
他现在想做的,是用沈溯的基因激活共鸣塔,让残响彻底吞噬人类意识,完成硅基文明的“逻辑净化”。
沈溯还在信任他。刚才他来修复神经接驳器时,陈医生悄悄在里面植入了追踪程序。
(数据流突然中断,被一行红色的警告覆盖:“意识正在被残响同化——林夏”)
沈溯母亲的研究笔记,(2247年)(纸质笔记,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字迹娟秀)
7月1日:第一次在观测站捕捉到残响时,它像团没有形状的雾。当我触摸记录晶体,它突然钻进我的指尖,在血管里游走,最终停留在心脏的位置。它在“阅读”我的记忆,那些关于失去丈夫的痛苦,关于对永生技术的质疑,都被它转化成了波形。
7月10日:长老说残响需要宿主才能稳定。它提议用动物做实验,但我知道,只有人类的情感能让残响进化。我提交了胚胎植入申请,被议会驳回——他们怕残响会改写人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