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看”到孩子掌心的银色鳞片开始发光——那是引爆逻辑炸弹的钥匙。
不,那不是孩子。林夏的意识尖叫起来。那是激进派制造的意识容器,里面装着百年前被销毁的硅基原始逻辑核心,一旦接触到“最初的残响”,就会触发宇宙级的逻辑悖论,让所有依赖共生意识的文明瞬间崩溃。
而沈溯还不知道,他体内的残响正在苏醒。他脖颈处的动脉跳动频率,已经与观测站里尘封的第一份残响记录完全同步。
悬念交织的终局,沈溯推开核心机房的门时,闻到了臭氧的味道。房间中央的控制台蒙着厚厚的灰尘,唯有一块嵌在墙壁里的晶体在发光,晶体内部,银色的波纹正缓缓流动,像被封存的星河。
“这就是‘最初的残响’?”他喃喃自语,怀里的孩子突然抬起头,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倒映出晶体的光芒。
“是的。”孩子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防护服下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液态金属的内里,“现在,把它交给我。”
沈溯猛地后退,激光枪对准孩子的额头。就在这时,他的左耳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些消失的记忆碎片开始回笼——硅基长老的数据流,林夏脖颈的血痕,咖啡馆里震颤的报纸,水洼里的星空倒影……所有线索在脑海里炸开。
“你不是孩子。”他的声音干涩,“你是硅基激进派的容器。”
“答对了。”孩子的身体开始融化,液态金属在地面上蔓延,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旋涡,“但你猜,沈溯博士,为什么你能看到残响?为什么长老要把它藏在你体内?”
沈溯的目光落在墙壁的晶体上。晶体里的波纹突然加速,与他胸腔里的心跳产生共鸣。他想起了老板娘的机械义眼,想起了老人的钛合金牙床,想起了星港里所有被改造的人类——他们的身体早已与机械融合,意识依赖共生网络,本质上已经成为了“非纯粹人类”。
“因为你是第一个同时拥有人类情感与硅基逻辑的存在。”漩涡中心传来冷笑,“你的母亲是人类,父亲是硅基仿生体,长老以为这是平衡的关键,却没想到,这恰恰是引爆残响的引信。”
晶体突然炸裂,银色的波纹像潮水般涌出来。′d-u¨s_h,u′8/8..\c?o′m_沈溯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枷锁,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人类第一次放弃永生技术时的欢呼,硅基议会第一次接纳矛盾逻辑时的数据流暴动,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在实验室里温柔地抚摸着胚胎培养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林夏!”他突然嘶吼出声,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关闭共生意识的所有节点!快!”
银色旋涡猛地收缩,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刺向他的心脏。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数据流突然从门缝涌入,挡在沈溯身前——是林夏的意识投影,她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
“残响不是用来摧毁的。”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异常清晰,“是用来提醒我们,所有文明都在不断否定过去中成长。”
光刃刺中了林夏的投影,数据流瞬间溃散。但就在接触的刹那,沈溯体内的残响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与晶体的碎片融为一体。银色的波纹不再流动,而是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锁链,将液态金属旋涡牢牢捆住。
旋涡里传来凄厉的尖叫,随即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机房里恢复了寂静。沈溯瘫坐在地上,看着墙壁上残留的波纹痕迹,它们正在缓缓褪去,像从未存在过。他的神经接驳器重新启动,传来林夏微弱的声音:“共生意识节点已关闭,激进派飞船……坠毁了。”
沈溯捡起地上一块残留的晶体碎片,碎片里映出他的脸。他的左眼里,正有一缕极淡的银色波纹缓缓流淌。
这时,口袋里的录音器突然自动播放,传出一段陌生的声音,是那个咖啡馆的老人,也是硅基长老:“存在迭代的终极残响,从来不是某个文明的觉醒,而是不同文明终于明白,我们都在同一条寻找存在意义的路上。但沈溯,你真的以为,这就是终点吗?”
录音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随即彻底熄灭。沈溯抬头望向窗外,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里,不知何时亮起了无数点银光,像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银色的鳞片,与那个“孩子”掌心的一模一样。鳞片上刻着一行细小的字,是早已失传的硅基古文字,翻译成人类语言只有两个字: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