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那扇为她留着缝隙的门。^s^a?n?g_b/o\o+k!.`c?o·m?
走廊的灯光投下一道狭长的亮带,切开地面的阴影。他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踩在绝对的虚空上。
推开门,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是和外面一样的灰白色,没有任何装饰。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精确规划的功能性空间。
祁安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窗外。那扇窗户被特殊的单向材料封死,从里面看,只是一块反射着室内光线的黑镜。
她看的不是风景,是她自己。
苏俊将一个平板终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时间表占据了所有空间。
核心课程:形式逻辑与公理系统
辅助课程:博弈论、混沌数学、古典哲学史、艺术结构学
实践项目:‘洞察者’民用模块交互测试
祁安的视线从黑镜中的倒影,移到了发光的屏幕上。她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久到房间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电流声。
“这是什么?”她终于开口。
“一份课程表。”苏俊回答。
“我拒绝。”
“这不是一个选项。”苏俊的陈述,像在宣读物理定律,“你的第一堂课,一小时后开始。”
“为什么?”祁安转过身,第一次正视他,“把我关在这里,然后给我看这些东西。你想把我变成什么?另一个你?”
她的质问很直接,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愤怒。
“我不需要另一个我。”苏俊的回答同样直接,“我需要一个能理解规则的人。,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你的规则?”
“是世界的规则。”苏俊纠正她,“你所以为的冲突,胡彪那种,是最低级的生物本能。拳头、叫骂、威胁,这些都是情绪的噪音。真正的权力,是设计并执行规则的能力。你看不到,是因为你没学过它的语言。”
“语言?”祁安重复着这个词,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数学和哲学就是你的语言?”
“它们是基础。”苏俊说,“它们能让你在混乱的信息中,识别出真正的结构。能让你在别人看到威胁的地方,看到杠杆。”
他没有试图说服,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种态度,比任何强迫都更令人窒息。
祁安沉默了。她重新看向那个课程表,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
“形式逻辑……”她轻声念出第一个词条,“那么,我问你一个逻辑问题。”
苏俊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一个规则的制定者,他说,‘我制定的所有规则,都是谎言’。”祁安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请问,他说的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这是一个经典的思想悖论。一个无法在自身系统中获得完美解答的死循环。
她用他最推崇的“逻辑”,向他的“规则”发起了攻击。
苏俊的系统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个计划外的变量。他没有立刻回答。
控制室内,韩漫的指尖停在键盘上方。她通过无处不在的监控,旁观了整场对话。她无法理解。这场对话的走向,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审讯或收编模型。
一个阶下囚,在质问她的掌控者。
一个掌控者,在和一个阶下囚,讨论逻辑悖论。+x-k,a¢n+s¢h-u+j_u?n+.~c\o¢m^
“你的问题很好。”苏俊终于开口,“这说明你已经具备了学习的基础。你的第一位导师,会给你答案。”
他没有掉进陷阱,而是将她的挑战,变成了课程的一部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祁安叫住他。
苏俊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如果我学会了你说的那些……‘语言’,然后呢?”
“然后,”苏俊说,“你将获得自由。”
“什么样的自由?”
“定义规则的自由。”
门在他身后合上。
祁安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屏幕上的课程表。那不再是一份冰冷的指令,而变成了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迷宫。她拿起那个平板终端,点开了形式逻辑与公理系统的预习资料。
苏俊回到中央控制室。
主屏幕上,祁安房间的监控画面被放大。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