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两人脚边打着旋。

对讲机里，林溪的声音压得很低：“里面……好像有人。”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露出张布满胡茬的脸。男人举着把猎枪，眼神在陈默和林溪身上扫了一圈，突然笑了：“幸存者？快进来！”

屋里亮着应急灯，空气里飘着肉汤香。男人把他们往客厅引，桌上摆着面包和瓶装水，旁边还放着个保温桶，咕嘟冒着热气。“我叫老郑，在这守了半个月了。”他给两人各递了瓶水，“快吃点，补充体力。”

林溪的手刚碰到面包，突然顿住——她看见茶几底下，露着半截女士高跟鞋，鞋跟处沾着暗红的渍。陈默也注意到了，男人的袖口卷着，手腕上有圈新鲜的勒痕。

“这水……”陈默假装拧瓶盖，余光瞥见林溪悄悄摇了摇头。

“放心喝，是桶装水过滤的。”老郑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又把保温桶往他们面前推，“肉汤是早上炖的，还有几块肉，快趁热……”

话没说完，林溪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掷过去，擦着老郑的耳朵钉在墙上。“你妻子呢？”她声音发紧，手摸向背后的消防斧，“这鞋是谁的？”

老郑的脸瞬间沉下来，猎枪“咔哒”上了膛：“小姑娘，别不识好歹。”

陈默猛地撞向男人，猎枪走火打在天花板上。林溪趁机去抢桌上的面包，却被老郑一脚踹倒。混乱中，陈默瞥见茶几上的药瓶——标签上写着“强效镇静剂”。

“砰！”男人的枪托砸在陈默后脑勺，他眼前一黑，倒下前看见林溪被老郑拽着头发拖进卧室，她的指甲在地板上抠出深深的痕。

再次醒来时，陈默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卧室里传来撕咬声，夹杂着林溪的尖叫。他挣断绳子冲进去，胃里一阵翻涌——床上绑着个女丧尸，衣服破烂不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而林溪正被老郑按在地上，往丧尸嘴边送。

“她饿了半个月了！”老郑眼睛通红，“你们来了，正好给她当点心！”

女丧尸看见活物，猛地挣脱绳索扑过来。林溪趁机滚开，抓起地上的台灯砸向老郑。陈默抄起墙角的铁棍，狠狠砸在女丧尸背上，却被她反手抓伤了胳膊。

“小雅！是我啊！”老郑抱着女丧尸的腰哭喊，“你看看我！”

女丧尸突然转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老郑的身体僵住，缓缓倒下去，最后看陈默的眼神里，居然带着解脱。

林溪拽着陈默往外跑，刚到客厅，就听见头顶传来轰鸣声。两人对视一眼，疯了似的往楼顶冲，消防通道里的丧尸被声音吸引，嘶吼着跟在后面。

楼顶的门被铁链锁着，陈默用消防斧劈了三下才砍断。风卷着红雾扑过来，远处的天空中，直升机的探照灯像道利剑，正缓缓靠近。

“这边！”林溪脱下白裙子挥舞，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小小的旗帜。

丧尸的嘶吼越来越近，陈默背对着楼梯口，消防斧挥得虎虎生风。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响亮：“我们在这里！这里有幸存者！”

探照灯扫过来，照亮了他们沾满血污的脸。直升机悬停在楼顶上方，绳梯垂下来，晃悠悠的像条救命的蛇。

“快！”陈默推了林溪一把，自己转身挡住扑上来的丧尸。林溪抓住绳梯，却回头喊：“一起！”

他笑了，挥斧劈开最前面那只丧尸的头：“上来！”

红雾中，绳梯缓缓上升。林溪回头看，陈默的身影在丧尸群里越来越小，却始终举着消防斧，像座不肯倒下的塔。直到他抓住绳梯的末端，她才发现，他胳膊上的抓伤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

“别碰！”林溪掏出随身携带的碘伏，往他伤口上倒。陈默疼得龇牙咧嘴，却笑着说：“你的多肉……没带上来。”

“楼顶能种。”林溪帮他系紧安全扣，直升机穿过红雾，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往下看，那片猩红的城市正在远去，而身边的人呼吸虽弱，却很稳。

也许活着很难，但只要两个人一起，就没那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