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他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绳子勒得脖子生疼,意识模糊的瞬间,他好像看见母亲在厨房煮拉面,父亲在客厅看新闻,而他趴在桌上打游戏,窗外的阳光好得刺眼。
突然,一道绿光晃过他的脸。
陈默猛地睁开眼,看见对面楼的窗台上,有人举着激光笔,正一下下往他这边照。绿光在他脚边的地板上画圈,像在说“别死”。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踹翻椅子,绳子松了,喉咙火辣辣地疼。趴在地上咳了半天,他抬头看向对面,红雾里,那扇暗了五天的窗,此刻亮着微弱的手机屏幕光,像黑夜里的一颗星。,q?i~s`h-e+n′p,a¢c!k^.-c¨o.m?
墙角的威士忌还剩个底,陈默爬过去灌了两口,然后捡起地上的激光笔——那是他之前玩密室逃脱买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对着那扇窗,按亮了开关。
绿光穿越红雾,稳稳落在对方的窗台上。
两秒后,那边回了信号,一下、两下,像心跳。
激光笔的绿光在红雾里晃了三晃,陈默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落地窗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问号。对面的绿光立刻回应,画了个圆,接着是一把叉——他看懂了,是问“有吃的吗”。
他转身翻出最后半瓶矿泉水,举到窗边晃了晃。对面的窗帘动了动,一个女生的侧脸在手机屏幕光里闪了下,是那个种多肉的女生。她比了个“等”的手势,身影就消失在窗帘后。
半小时后,陈默看见根电缆线从对面阳台甩过来,末端系着个帆布包,在风里摇摇晃晃。他刚要伸手去够,楼下突然传来嘶吼,三只黑影顺着墙壁往上爬,指甲刮着瓷砖,发出刺耳的声响。
“操!”陈默抓起无人机遥控器,猛地升空。无人机带着强光撞向离电缆最近的黑影,那东西被撞得坠下楼,却在半空中抓住另一只丧尸,两个黑影缠在一起摔进红雾里。
电缆线终于荡到窗边,陈默一把拽住,帆布包沉甸甸的。拉开一看,里面有两包压缩饼干、一小罐牛肉酱,还有颗圆滚滚的多肉,叶片上沾着点泥土——大概是不小心蹭上的。
他对着对面挥了挥饼干,女生从窗帘后探出头,脸上沾着灰,眼睛亮得惊人。陈默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抽屉里的对讲机——那是以前玩户外剩下的,没想到信号还能用。他调好频道,对着对面举了举,女生立刻点头,转身拿来个一模一样的。
“我叫林溪。”对讲机里传来电流声,女生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刚才谢谢你的无人机。”
“陈默。”他扒开饼干包装,咽得急了,差点呛到,“你怎么知道我……”
“看你好几天没开灯了。”林溪的声音顿了顿,“昨天看见你在窗上画‘sos’,今天突然没动静,就猜……”
陈默没接话,咬着饼干看向对面。林溪的窗台上,除了多肉,还摆着把消防斧,斧刃闪着冷光。他突然觉得,这红雾好像没那么窒息了。
“我用望远镜看过,8楼好像有扇门没被撞开。”林溪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楼道监控还亮着,里面……好像有物资。”
陈默走到窗边,看向8楼的位置。红雾太浓,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再守着半瓶水,迟早是死。“怎么过去?”
“消防通道。”林溪说,“我这边的楼梯间暂时安全,你那边……”
“我试试。”陈默抓起水果刀和消防斧,这把斧子是他爸以前备着的,一直挂在门后。
打开防盗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涌过来。楼梯间里躺着两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陈默屏住呼吸往下走,到7楼时,听见楼下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他贴着墙,看见个断了腿的丧尸正一瘸一拐往上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
手起斧落,腐肉溅了他一身。陈默抹了把脸,继续往下走,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林溪的声音:“小心3楼,有动静!”
他刚躲进楼梯转角,就看见三个黑影从3楼冲出来,直扑林溪的方向。“我引开它们!”陈默大吼一声,用消防斧猛砸楼梯扶手,金属撞击声在楼道里回荡。黑影果然转过头,嘶吼着朝他冲来。
“快跑!”陈默拽着扶手往下跳,落在2楼的平台上,膝盖磕得生疼。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他咬着牙往上爬,终于在8楼看见林溪的身影。
两人背靠背喘着气,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是新的,显然有人刻意加固过。林溪举起消防斧刚要砸,门里突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
陈默按住她的手,指了指门锁——上面没有撞击的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红雾从楼梯间的窗户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