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家老宅,已经是凌晨。^1,7?n′o·v~e?l+.\c^o/m,
车子停在院外,周围只有不知疲倦的虫鸣。
衬得这乡下的夜晚格外寂静。
“我们现在就下去?”林宇看着院子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地窖入口。
声音里带着意思不易察觉的担忧。
陆婉彤反手握住他温热的大掌,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好。”
两人没回屋开灯,借着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径直走向地窖。
林宇上前,双手扣住那块沉重厚实的木板,用力一掀。
“吱嘎——”
一股混合着霉菌和陈年尘土的阴冷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这味道……和郊区那个废弃船厂竟有几分相似。
陆婉彤的胃里一阵翻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宇立刻察觉,长臂一伸将她揽住,“怎么了?”
“没事,”陆婉彤摇摇头,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就是……这味道有点重。”
林宇没再追问,紧紧牵住了陆婉彤的手。
他走在前面,用手机照亮脚下。
通往地下的石阶又窄又陡,常年不见光,上面布满了湿滑的青苔。
“抓紧我。”林宇将她的手牢牢牵住,一步一步地带着她往下走。
地窖不大,跟陆婉玥描述的一模一样。/x?i`n_k′a!n-s′h!u?w,u..*c^o,m_
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奶奶口中的“破烂”。
缺了腿的板凳、生了锈的锄头、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木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
陆婉彤松开林宇的手,开始仔细地搜寻。
她蹲下身,借着光,一寸寸地检查着潮湿的地面和冰冷的墙壁,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阿宇,帮我把那个破柜子挪开。”
“好。”
林宇二话不说,上前将那个掉了漆的柜子拖到一边,扬起一片灰尘。
柜子后面,除了几团蜘蛛网,什么都没有。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遗落的饰品,甚至连一道像样的划痕都找不到。
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过分。
仿佛母亲被囚禁于此的日日夜夜,只是陆婉玥为了活命编造出的一个谎言。
陆婉彤站在地窖中央,心一点点往下沉。
难道……真的是她骗我?
可她当时那副样子,有必要撒这种谎吗?
还是说……
“太干净了。”陆婉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
“就像有人在我回来之前,特意把这里彻底清理过一遍。”
林宇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整个地窖,“不是没有痕迹,就是最大的痕迹。?y¢a¨n~h.u,a¨l^u?o..`c\o-m+”
陆婉彤抬起头,和林宇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是孙兰英……”
从医院匆忙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来这个地窖。
除了她,还会有谁?
正当失望之际,陆婉彤的目光被墙角一个破旧的木箱吸引。
那箱子她有印象。
爸爸说是他年轻时用来存放工具的。
箱体是粗糙的松木,边角都被磨得圆润。
上面还残留着几道小孩子乱涂乱画的蜡笔痕迹。
她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满是灰尘的箱盖。
好像能透过这层厚厚的尘埃,看到当年那个总跟在爸爸身后的自己。
“这里面……会有东西吗?”她像是问林宇,又像是在问自己。
林宇上前,没等她动手,就先一步抬起了那个沉重的箱盖。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箱底孤零零地躺着几颗锈迹斑斑的钉子和一小截断掉的锯条。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陆婉彤自嘲地撇了撇嘴,准备合上盖子。
可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指尖无意中在箱子内壁的角落划过。
一片刺痛的凹凸不平,像是被无数细小的木刺扎了一下。
嗯?
这手感不对。
“阿宇……帮我照一下这里。”
林宇顺势蹲到她身边,立刻把手机凑过去,将光束精准地投向她指着的地方。
光亮之下,那片粗糙的触感终于显露出了真容。
那不是字,也不是画。
而是一串串毫无规律可言的点和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