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1¢5/9.t_x?t\.*c-o·m*
陆婉彤和林宇一直守在病房里。
老太太悠悠转醒。
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影。
当发现是陆婉彤和林宇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警惕和慌乱交织在一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滚,我不用你们假好心!都给我滚出去!”
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子蛮横劲儿。
费力地挥着手,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赶走。
“你就是个丧门星,别来我面前添晦气。赶紧滚,我要休息!”
林宇没说什么,只是揽着陆婉彤,平静地走出病房。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老太太的叫骂声。
林宇靠在走廊的墙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对蓝牙耳机,递给陆婉彤。
老太太没醒的时候,林宇就在床头柜的背面,悄悄粘上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陆婉彤接过耳机,戴好。
耳边立刻传来病房里老太太急促的喘息声。
紧接着是她急切拨号的动静。
电话接通,老太太那颤抖的、压抑着恐惧的嗓音传了过来:“萍啊!是你吗?”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声音模糊不清。
老太太却突然哭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陆婉彤那个小贱人回来,她说建业他……他死了?是真的吗?”
“他……他到底是怎么没的?好好的去河边干什么?”
“什么?”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_h.u?a′n¨x`i!a¢n¢g/j`i!.+c~o^m+
“我当初就跟你们说,不能这么干,你们非不听!”
“那个小贱蹄子这次回来,她就没安什么好心……”
陆婉彤听着,手指微微收紧。
呵~
难怪一醒过来就赶人。
原来是着急核实儿子的死因去了。
不过听这口气,老太太知道的事不少。
她口中的“不能这么干”,指的是什么?
是父母的意外,还是二叔的死?
老太太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你快躲起来!妈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要是再出事,妈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陆婉彤垂下眼,心里一片冰凉。
孙兰英对陆建业的死,竟然不是全然的悲伤。
更多的是对自己后半身的担忧,以及对陆建萍的催促。
这家人,真是把自私刻进了骨子里。
陆婉彤默默地听着,任由老太太的哭声和那些断断续续的对话,在耳边勾勒出更深一层的阴谋。
突然,老太太压低了嗓子,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恐惧:“萍啊!你快把那块玉佩收好!”
“死也要收好!他们就是冲着那破玉佩来的!”
“要是让他们找到了,我们全家都得给他陪葬!”
耳机里传来老太太的啜泣声,带着无尽的懊悔和怨毒。¢x¢n*s-p¢7^4¢8,.~c¢o·m/
“当年你爸把他从外面捡回来……我就不该心软。”
“他就是个讨债鬼,是个祸根……要不是为了那点钱,我才不会让他进门!”
“现在好了,人都死了,还要连累我们!”
陆婉彤身体猛地僵住,呼吸仿佛停滞了。
玉佩?祸根?捡回来的?
这些词语像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紧紧抓住林宇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
一瞬间,过往那些零碎的画面,像碎片一样重新拼凑起来,每一块都带着尖锐的刺,扎得她生疼。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偶尔会偷偷拿出一块温润的玉佩,在手里摩挲,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怀念。
她也曾好奇地问过,那是什么?
爸爸只是笑笑,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当时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
那玉佩,原来藏着秘密。
难怪,难怪奶奶对爸爸总是那么刻薄,那么冷漠。
难怪她从来不正眼看爸爸,嘴里总骂着什么“讨债鬼”、“扫把星”。
原来,原来不是因为爸是长子,不是因为爸没用,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亲生的。
这个认知,比任何打击都让她心寒。
父亲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一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