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咧咧地拍打着身上的灰烬和炮仗碎屑,吐着嘴里的黑灰,走到了我们跟前。虽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带着熟悉的恼怒和不解,嘴唇的墨黑色也褪去了,只剩下被烟熏的痕迹。
“你是……谢魁?”张群惊魂未定,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不确定。
“废话!当然是我!刚才怎么回事?你们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就放炮了?”大头抹了一把脸,结果越抹越黑,疑惑地看着我们几个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样子。
海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大头眼前晃了晃:“你……你真是大头?不是……别的什么?”
“滚蛋!”大头没好气地一把拍开海波的手,“是我是我是我!如假包换!你们中邪了?”
“那……那你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一点都不记得了?”海波追问道,心有余悸。
“刚刚?”大头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脸上露出茫然,“我就记得……我在做法招魂,喊了那一声‘来哟’之后……不知道你们谁突然松开了手……然后……眼前就他妈一黑!整个人……就像……就像飘在了半空中!轻飘飘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就感觉……特别冷……特别空……然后……就听到一阵能把耳朵震聋的炮仗响……接着就掉下来了……呛得要死!就这些了!”他描述的感觉,充满了失重和虚无的诡异感。
我看了看惊魂未定的众人,又警惕地扫了一眼洞穴深处翻滚的浓烟,当机立断:“走!带上东西!先出去再说!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我们如同惊弓之鸟,抓起地上散落的背包(幸好炮仗已经炸完),互相搀扶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那狭窄的入口通道,重新回到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下。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洞穴里的阴寒,但心头的寒意却久久不散。我们瘫坐在洞口的空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
“刚才……洞里到底怎么了?”大头灌了几口水,抹着嘴,依旧一脸困惑和心有余悸,“你们那样子,跟见了鬼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洞里他“变身”后发生的一切,包括那诡异的声音、僵硬的步伐、怨毒的呓语,以及最后炮仗救命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大头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混着脸上的黑灰,留下几道滑稽的痕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脸,喃喃道:“我操……真……真被‘上身’了?熊猫……他……他真来了?还……还说话了?”他看向刘艳,眼神复杂。
海波也凑过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妈的,吓死老子了……不过,好在我准备了炮仗!”他想起这个,又有点后怕又有点庆幸。
大头一脸茫然:“你准备了炮仗干啥用?”
海波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嘿嘿,老子有先见之明!早就听说炮仗能驱邪避秽!特意准备的!怎么样?关键时候救了你狗命吧!不然你今天真得交代在里面给熊猫当替身了!”
“放屁!你他妈差点炸死我!”大头想起自己差点被炸成筛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又要踹海波。
就在两人又要闹腾起来的时候——
“刘艳!刘艳!你怎么了?!”蒋艳惊恐的叫声猛地响起!
我们三个男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刘艳不知何时已经瘫软在地,脸色比在洞里时还要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陷入了一种昏厥状态!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
她左手小臂的衣袖被蹭上去了一截,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淤青手印!
那手印的形状扭曲而用力,五指深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仿佛是被一只冰冷僵硬的手,在极度怨恨中死死攥住留下的烙印!
瞬间,我和海波的目光在空中猛地碰撞!
一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同时钻进了我们的脑海!
“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