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归巢的鸟雀叽叽喳喳。!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黎渊躲在壁龛里昏昏欲睡。他这两天心里念着事,本就没休息好。再加上隋明昭不按常理出牌,扣着他不由分说地强吻,就算事后再怎样强装镇定,他到底还是尚未及冠的少年。要说完全不慌张,那是假的。
不过,无论是慌张还是怨怼,此刻都被连绵不绝的倦意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藤蔓一样顺着脖颈缠来,攀过四肢百骸。黎渊实在受不住,倚着冰凉的玉璧,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丝丝密密的乏意。
倦意将每寸神经泡得发胀,连盘踞在心头的烦忧也似被温水泡软,丝丝缕缕地飘远。眯一会吧,就眯一会……这般想着,黎渊睫毛颤了颤,敌不过沉重倦意,终于放任眼皮缓缓阖上。
暮色漫过壁龛雕花,檐角铜铃摇晃着微弱声响,惊起的鸟雀扑棱棱掠过琉璃瓦,殿内的两人无声地神识交流。
黎渊浑然不觉,呼吸渐渐绵长。发间玉簪松了半寸,几缕乌发顺着下颌流畅弧线垂落,末梢轻扫过丰盈唇线,在唇瓣上压出一道微弯的影。
……
一股甜腻的花香不知从何而来,不算浓郁,却萦绕在周身久久不散。最恼人的是,这缕香气仿若有灵,在鼻尖忽远忽近,似触非触,若有若无。
困意未消,黎渊不想睁眼,他阖着眼眸,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躲闪这无孔不入的香味侵袭。!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隐约听得上头一声熟悉的轻笑,他睡意懵懂的脑袋一时运转不过来,想不起是谁。耸动鼻翼嗅了嗅,香气似乎如他所愿地淡去,可这份庆幸尚未蔓延开来,细微的痒意便突然在鼻尖炸开,像是蓬松的兽尾扫过,又似柔软的羽毛轻轻撩拨。
与此同时,朦胧间,耳畔传来衣袂轻拂的窸窣声响。
黎渊不耐烦极了,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低哼。纵然困意沉沉,这份扰人清梦的戏弄也足够让他恼火,抬手胡乱挥出,掌风刚至半途,还未触及,腕间便被一道灼热的力道攥住。
来人扣住他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他的手指一一捋直,从指根到指尖,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掌心被对方细细摩挲把玩,触感仿若一簇跳跃的火苗,顺着腕脉、肘弯直往上蹿,在锁骨处打了个旋,烫得黎渊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了几分。
黎渊霍地睁眼,眸光还带着未消散的懵懂,视线穿透朦胧的光线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隋明昭?”
隋明昭怎么会在这?怎么发现自己的?他……不是该在和璟玄议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