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卫里瞧着有出息的年轻人,尽快放到军中去历练,几仗打下来,有本事的就能出头了。原先敏之也上表求从军去,因他是你们母家的独苗男丁,我不肯放,现在看来,说不定让他去军中倒好。还有那个长孙浪,我看那孩子也不错,心性聪明,主意又拿得稳……阿允,他找六骏马砖找得怎么样了?”
来了来了。李贤硬着头皮回父亲:
“儿子给了他一个队副衔,拨了五十人助他。这几日他城内城外地找,快把当年先帝攻洛阳时的驻军营地翻遍了,还没听说找到什么。”
“唔。”天皇不置可否。天后在他身后笑道:
“大家不用心急。既然是先帝指定的找马人,该找到时,先帝自然会指示灵迹现世。就大家方才说的,军中缺将,妾倒有些想法。”
“什么?”李贤觉得父亲的语气意兴阑珊,母亲却似没听出来,兴致勃勃继续说:
“天下太平五十年了,阿允和佛光这一代人,从小就没见识过兵戎战火,指望他们学成大将,怕是不行。敏之和长孙浪他们也一样,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吃得了那么多苦!要选拔将领,还是得指望蕃人胡人,他们生长马背,习于骑射,天性剽悍,只要养出对我大唐的忠心,他们比汉人好用得多……另外呢,先帝和大家这几十年开边,差不多也把疆界推到尽头了,依妾之见,不必再年年打了,能想法止战休兵最好……”
天皇听得心不在焉,由着妻子说,自己注意力却在别处,寻了个话缝便岔开题目,又谈起东宫大婚。李贤看在眼里,心下暗自欢喜。
晚上他回到自己家,亲笔写信,将这一天得知的消息统统告知大哥。在他看来,父亲越来越不愿意让母亲过多干涉政务了,这自然是大喜事。武敏之作恶遭报应,又似乎说明上官婉儿并没有背叛他们兄弟。现今李贤操心的,还是长孙浪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其余的雕马砖。
数日后东宫回信,主旨是“切勿急躁妄动”,一大半字句都在替上官婉儿分辨。那道训诫东宫的诏敕虽然出自她手笔,但那明显是承天后之令写的,上官婉儿毫无拒绝选择余地,诏敕上没有一个字代表她的态度。她如果不写那诏敕,违抗天后被贬被杀,才会坏了大事,那女子没蠢到这程度,李贤也根本不该因此记恨她。
大哥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呢……李贤边读边笑。书信最后,一行简短字句引起他注意:
“比来自至掖庭,原为查访渠母,惊见数女,震骇莫明。关涉重大,书内不便明言。吾弟可嘱弟妇备礼衣二副,我至洛后需用。密之,勿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