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所以卫队陵署有什么事都找他交代……”
“这哑子叫什么?”狄仁杰插嘴问。
“叫什么……唉,小人还真不知道,日常我们就是‘哑子哑子”地喊他……刑徒薄籍上应该记着他姓名吧……”
这么说,守卒日常接触最多的就是这哑子,那么他往守队锅里下毒的嫌疑也最大。+3+5_k+a.n¨s+h+u-.′c′o!m¢在场人都想到了这一点,张队头脸现愤恨:
“真看不出来,我们都说这人老实,囚攮的还挺能装!他往陵署去的也多,没准儿就是他找人弄了毒药来,趁乱药死我们兄弟,领着犯人跑了……”
狄仁杰摇头:“犯人不是主动脱逃的。”
此话一出,武敏之等人都现出惊讶神色,齐刷刷看他,等着解释。
方才一边听他们聊天,狄仁杰一边进茅屋查看,很快就得出了这结论。他手指着地铺上的存留物解说:
“刑徒们的铺盖都留在这里,那边还有几件洗换的裤裈胫衣。虽然都不值几个钱,可囚犯要是成心逃狱,必定会带上自己这些仅有的轻便财物。以此推断,他们离开营地之前,都以为要很快回来。”
“这样啊。”武敏之摸着自己下巴思索,“朱副将,这里的刑徒,除了陵上做工使用,别的地方能调用吗?比如附近州县官,借调几人过去办点秘密机务?”
“这……能吧。”朱副将怔了下,“有官司正印公文就行。卑官记得权老将军接派过不少借兵调令……”
而且说起来,害得权老将军丢官下狱的“伐柏案”,也是他使调兵丁干份外活的结果……这边的役力管理确实不怎么严格。
“回去查,看近期有没有附近州县来人说过类似的事。”武敏之指示,“特别是从陇州来的,不管为什么,只要到过陵上,都给我查出来。”
狄仁杰深深看他一眼,心知皇后外甥仍在纠结“鹦鹉征兆”。他不便插手,还有点乐见其成。这几天他在陵上反复排查人证,并没有什么新收获,也想着要换个方向着手了。
刑徒营地看完,十具尸体用席子包好码上大车。眼瞅着太阳向西方山峦滑落,武敏之急着策马回陵署。营地外全是荒山野岭,过夜不便。
狄仁杰爬上山坡,走向哨所,正考虑是跟武敏之一起狂奔回去,还是营地里胡乱过一夜,明日再在附近仔细探查,一闪眼忽见树后露出阿浪的脸。
他还道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一揉,可不是那应该还被关在陵署的年轻工匠么?
阿浪隐身在坡上一株杨树后面,隔着来往奔走的兵丁役夫,偷偷向狄仁杰招手。这小子真是神通广大,又一次脱狱了?
狄仁杰迈脚走过去,进了林子劈头就问:“你小子怎么又逃出来了?”
“我可没逃,有人放我出来的。”阿浪笑嘻嘻回答。他身后人影一晃,一条满脸络腮胡的粗壮大汉转出树后:“狄公万福。”
“史队长?”
与阿浪一同出现的,竟是雍王李贤的卫队长史元真。也没空闹繁文缛节,他扯着狄仁杰低声说话,开口三句,敲铜锣锤重鼓似的,一句比一句振聋发聩:
“天子亲审姬陵令,姬某当面哭谏责主上不孝、深负先帝宗庙重托,天子怒极吐血昏死。”
“姬温、权善才、范怀义三人均以谋大逆及大不敬定死罪,候秋决。”
“太子、雍王与阎令公商议,唯今之计,只有速速查明先帝托梦所言白蹄乌等事,才能在御前有转圜余地。孙浪的盗墓罪,也就快按不住,狄公得直接带他去豳州,不要再回陵署。”
狄仁杰头晕目眩,只觉自己也跟皇帝一样要当场吐血昏死。
老陵令姬温从发现六骏失踪起就有些狂痴态,君前哭谏,是自己根本不打算活了,同时也断了其他涉案者的生路。狄仁杰摇头苦笑:“既然人犯都已定罪处刑,昭陵这两个案子,也可以结了吧?”
史元真否定:“不能啊。六骏石屏还空着呢,总不能永远用布扎住不让人看吧?那迟早得传出去,让蕃邦都笑话我大唐天子守不住家业,不得人心,石头马都能给气跑喽……”
其实这说法也不过分吧……狄仁杰苦笑着,心中一动:“太子兄弟可是用这话劝住了主上,才使得姬、权、范三人免受当廷杖毙厄运?”
“狄公果真料事如神!”史元真大拇指一竖,“主上气昏过去以后,皇后原是下令乱杖打死姬温,又命将权范斩于含元殿外。全仗着太子谏阻,说六骏失踪可能是他三人的阴谋,现杀了人就找不回石马来,这才把三条命拖到秋决。阎老相说,秋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