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就是路陡些。”他翻身下马,检查了一遍马蹄铁,又往马掌上抹了些防滑的桐油——这条路他去年追缉逃犯时走过,记得有段下坡全是碎石,夜里极易打滑。
众人纷纷效仿,苏璃甚至从行囊里翻出几块麻布,垫在马鞍的坐垫下:“免得颠簸太厉害,把骨头颠散了。”她向来细心,这些琐碎物件总备得齐全。
重新上马时,萧寒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的夜空:“那是什么?”众人抬头,只见青州方向的天边隐隐有灯笼的光晕在移动,像是有人正往这边来。
欧阳逸飞眯起眼睛,手按在龙渊剑的剑柄上:“是巡逻队?还是……”
“不像。”罗文摇头,“灯笼晃得太急,不像是巡夜的章法。更像是……报信的。”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桃花坞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梅降雪忽然道:“不管是什么,先躲起来。”她翻身下马,动作比谁都快,几下就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那片光晕。~[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众人立刻跟着隐蔽,将马匹牵到密林深处,用树枝盖好。刚藏好身形,就听马蹄声由远及近,借着月光能看清是两匹快马,马上的人穿着血羽教的黑衣,背上插着面小小的黑旗,旗角绣着半片羽毛——这是血羽教内部传递紧急消息的信使。
“快点!再快点!”其中一个信使的声音带着惊慌,“桃花坞被端了!钱把头战死!总坛让咱们立刻通知青州分坛,加强戒备,尤其是粮仓,说那帮人极有可能往青州去!”
另一个信使骂骂咧咧地应着:“他娘的,哪来的硬茬子?连钱把头都栽了?青州粮仓要是再出事,咱们俩都得被教主扒皮!”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从他们藏身的灌木丛旁经过。罗文的手悄悄握住了软藤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只要他一枪出去,就能截下这两个信使,可一旦动手,就等于告诉青州那边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苏璃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竹筒,对着信使的方向轻轻一吹,一道极细的粉末顺着风飘了过去。那粉末无色无味,是她用曼陀罗花和迷迭香特制的,能让人头晕眼花,却不会立刻倒下。
果然,两匹快马刚跑到灌木丛旁,忽然同时踉跄了一下,马上的信使晃了晃脑袋,像是喝醉了酒。“怎么回事……头好晕……”其中一个喃喃着,刚想勒缰绳,马匹却失了控制,顺着斜坡往旁边的沟里滚了下去,两人惨叫着摔进沟底,半晌没动静。
“好手段。”萧寒低声赞叹,苏璃这一手神不知鬼不觉,比直接动手稳妥多了。
苏璃拍了拍手上的灰,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迷魂散里加了点巴豆粉,就算醒了,也得在沟里多躺半个时辰。”
罗文松了口气,立刻翻身上马:“快走!他们耽误的这半个时辰,就是咱们的机会!”
再次上路时,谁都没再说话,只有马蹄踏在碎石上的“咯吱”声,和偶尔风吹过树梢的呜咽。月色被云层遮了又露,将众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像一群在夜色里潜行的猎豹。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青州城的轮廓,城墙在月光下像一条沉睡的巨蟒。绕过城墙往东南走,地势渐渐平缓,远远能看到一片影影绰绰的土坯房,那就是十里坡的废弃窑厂。
“到了。”罗文勒住马,示意众人下马步行。这里离窑厂还有半里地,再往前,马蹄声就可能被守卫听到。他将软藤枪横背在肩上,枪尖朝后,免得被树枝勾住。
萧寒扛起金背砍山刀,刀柄在胳膊上撞得“咚咚”响,他却浑然不觉,只压低声音问:“入口真在烟道里?那玩意儿能过人?”
“能。”罗文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火折子,吹亮了照了照前路,“老窑工都知道,这种龙窑的烟道有夹层,是以前烧窑时用来藏私货的,足够一个人弯腰钻进去。”
五人猫着腰,借着窑厂外围的断墙掩护,一点点往前挪。窑厂的大门早就烂得只剩个门框,门口挂着两盏油灯,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却不见守卫——这是故意示弱,真正的守卫都藏在暗处。
苏璃忽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土窑:“那里有呼吸声,两个人。”她自幼练过听声辨位的功夫,哪怕对方屏着呼吸,也能听出细微的气息流动。
梅降雪手腕一抖,软鞭悄无声息地滑出袖口,鞭梢的银铃被她用牙齿咬着黑布系得更紧。“我去解决左边,你们去右边。”她说着,像只黑猫般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