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的火光还在天际烧得通红,像一块融化的烙铁烫在墨色的夜幕上。+s·o_u.k/a?n¢s/h~u¨.?c+o!m?罗文用布巾擦去软藤枪上的血污,枪杆的青藤纹路在月色下泛出深沉的光泽,刚才与笑面虎恶战时裂开的细缝里还嵌着些许血痂。他抬头望了眼东方,启明星已经隐隐透出微光,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不能停。”罗文将布巾扔在地上,布巾落地时带起的火星在脚边一闪而灭,“桃花坞的消息最迟天亮就会传到血羽教总坛,咱们必须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动手。”
萧寒正将金背砍山刀往马背上的刀鞘里塞,闻言瓮声问道:“往哪走?回徐州报官?”他一身蛮力,砍杀起来悍不畏死,却对这些盘算门道向来转得慢些。
罗文摇头,伸手在地上用枪尖划出简易的地图,指尖点在东南方向:“青州。血羽教在青州城外十里坡有个隐秘粮仓,专供他们在胶东一带的分坛取用,据说囤积的粮草够五千人吃半年。端了这里,就等于掐断了他们东线的补给。”
欧阳逸飞背着龙渊剑,正低头检查马鞍的系带,闻言抬眼看向罗文,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早就盯上这里了?”他知道罗文做事向来有后手,却没想到连下一步的目标都已选好。
“李掌柜的卷宗里提过一句,”罗文的声音沉了沉,“说血羽教每年秋收后会往青州运三次粮,前两次都是障眼法,只有第三次才是真的囤积。算算日子,这几天正好是他们最后一批粮食入仓的时候。”他顿了顿,枪尖在“青州”二字上重重一点,“趁他们还没接到桃花坞的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梅降雪刚用烈酒清洗完手腕的伤口,正将布条一圈圈缠紧,银鞭在她另一只手腕上绕了三圈,鞭梢的银铃被黑布裹得严实。“青州的粮仓守卫如何?”她最是谨慎,凡事总要先问清底细。
“比桃花坞松些,但更隐秘。”罗文回忆着卷宗里的描述,“据说藏在一片废弃的窑厂下头,外面看着是断壁残垣,内里却挖了三层地窖,入口藏在窑炉的烟道里。守卫都是血羽教的‘青羽卫’,人数不多,也就百十来号,但个个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苏璃正将玉笛插回腰间,闻言忽然笑了笑,眼尾的梨涡在月色下若隐若现:“百十来号?比起桃花坞这满地的尸体,倒像是去喝杯茶了。”她说着轻巧,手却已摸向马鞍旁的鹿皮囊,确认里面的透骨钉和迷魂散都还齐全。
“别大意。”欧阳逸飞翻身上马,龙渊剑的剑鞘在马腹上轻轻一磕,“青羽卫是血羽教的嫡系,比桃花坞这些杂兵难对付十倍。而且青州离总坛更近,一旦拖延,援兵几个时辰就能赶到。”
罗文最后检查了一遍软藤枪,将枪尖的血渍擦净,翻身上了那匹从桃花坞牵来的黑马。这马是笑面虎的坐骑,脚力极好,此刻被他一夹马腹,不安地刨了刨蹄子。¢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目标十里坡废窑厂,天亮前必须赶到。”他勒紧缰绳,黑马仰头长嘶一声,声音刺破夜空。
“走!”
五人五骑,如同五道黑色的闪电,沿着官道疾驰而去。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桃花坞的火光渐渐被抛在身后,变成天边一抹暗红的残影,只有胯下的马匹喷着白气,四蹄翻飞间,将路两旁的树影都甩成了模糊的墨团。
苏璃的马是匹通体雪白的良驹,性子最是温顺,此刻却也被周围的急促气氛感染,跑得耳朵贴向脊背。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梅降雪,见她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却依旧腰杆挺得笔直,鞭梢偶尔扫过马腹,催着马匹更快些,便伸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过去:“吃块肉干,垫垫力气。”
梅降雪接过来,没立刻吃,而是塞进了怀里,只低声道:“到了地方再吃,省得耽误事。”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刚才与守卫厮杀时喊得太急,喉咙还在发紧。
欧阳逸飞与罗文并辔在前,两匹马几乎脚不沾地。“你觉得总坛那边真的会晚一步?”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但愿如此。”罗文目视前方,官道尽头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粥,“血羽教总坛在黑风岭,离桃花坞有百里地,报信的人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三个时辰才能到,而咱们到青州只需两个时辰。只要动作够快,天亮前撤出十里坡,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看着空粮仓跺脚。”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一条往南,一条往东。罗文猛地勒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了两下。“走东边这条小路,能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