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扯断。
涨潮警报伴着雷鸣炸响时,托库姆船长正用鱼叉尖挑起最后一份文件。俄罗斯代表犹豫着递出的《北极开发计划》,在接触胎囊的瞬间被珊瑚黏液烧出蜂窝状孔洞。老船长咧开缺牙的嘴:“大海替你修改了提案。”
李墨飞突然被手腕的刺痛拉回现实。盐渍在皮肤上结晶成微型珊瑚的形态,这让他想起女儿上个月在浴缸里的发明——用浴盐、橡皮泥和led灯做成的“海底城堡”。此刻会议厅的漏水点正被新生珊瑚礁封堵,咕嘟冒泡的声音像极了女儿玩耍时的笑声。
“快闻!”刘宇猛吸一口气,连衣领上的珊瑚虫尸体都跟着起伏。咸涩的空气里混入了一丝甜腥,像是海带被阳光晒化的味道。李墨飞突然明白这就是托库姆说过的“健康海洋的气息”,上次出现还是在30年前的渔获丰收季。
18个荧光胎囊被串在鱼叉上抬出船舱时,暴雨骤停。月光穿透云层,照见海面上浮动的奇异光点——那是珊瑚虫释放的受精卵,正随着洋流涌向被石油污染的海域。刘宇的咖啡杯里,非洲铁木的根系已经穿透杯底,在甲板上织出北纬7度的季风轨迹图。
“该给我的船重新上漆了。”托库姆抚摸着船舷上剥落的蓝漆,那里现在覆盖着彩虹色的珊瑚涂层。老船长忽然哼起段水手号子,声波震得垂挂的胎囊微微发颤,每个囊体都在应和着特定的频率发光。
李墨飞摸出手机,给女儿发了条视频邀请。当镜头对准海面下蠕动的珊瑚森林时,他听见七百英里外的卧室里传来尖叫:“爸爸!我的多肉盆栽长出新芽了!”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窗台上——那株植物正在月光下分泌出珍珠般的反光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