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的脸上,让他感觉格外的清醒。
他没有立刻返回客栈,而是在黑暗的巷弄中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悄然来到了一处能够远远望见城东王家府邸那片连绵灯火的僻静高坡之上。
王家府邸在夜色中灯火通明,戒备森严,不时有巡逻的家丁护卫持着火把来回走动,与不远处略显沉寂的刘家府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木望着那片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张扬和强势的建筑群,又想起了刚才酒馆中那几个王家帮闲的对话,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连这些市井帮闲之徒都能探听到王家和赵家要有大动作,甚至连客卿、百草谷、传承法器这等相对隐秘的字眼都能说出一二,可见此事在临河镇的某些圈子里,恐怕早己不是什么绝对的秘密了。”
林木眉头紧锁,心中暗忖,“如此一来,刘家家主刘敬敏身为练气七层修士,又是地头蛇,经营临河镇多年,岂会对此毫无察觉?怕是早己暗中戒备,甚至可能己经向流云宗传递了某些警讯,寻求庇护了。”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六层的外门弟子,既无深厚的背景,也无通天的手段。三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涉及练气后期乃至更高层面的博弈,岂是我这点微末道行能够轻易插手的?刘家是生是死,自有其家族的底蕴和宗门的考量,与我何干?我与他们不过是一次宗门任务的交集,早己两清。贸然卷入这等旋涡,只怕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白白葬送了性命,更会辜负父母的期望和自己这数年来的苦修。”
他想起了当年伏击自己的那伙人,虽然怀疑与王家或赵家有关,但苦无证据。此刻即便冒险去王家或赵家探查,又能查到什么?一旦暴露,以这两家敢图谋练气七层刘家的狠辣手段,自己焉有命在?
“不行,此事绝不可鲁莽!”林木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与决然,“刘家的存亡与我无关,我亦无力回天。当务之急,是确保自身的安全,并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中,看能否抓住机会,为自己谋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水浑了,才好摸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迅速在他心中点燃。
他开始冷静地分析当前的局势:
“王家和赵家既然要联手对付刘家,必然会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林木眼中精光一闪,“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他们在其他一些平日里或许也算重要、但在此刻却相对次要的产业或据点,其防卫力量会不会因此而出现暂时的空虚和松懈?”
“王家除了百草谷的核心药圃外,在临河镇周边是否还有其他一些普通的灵草园、药材仓库,或者负责收购山货的偏僻据点?赵家他们平日里炼制和储存那些低阶法器、符箓材料的工坊或库房,是否也会因为人手抽调而防卫减弱?”
“这些地方,平日里或许油水不大,但对于急需修炼资源的我而言,哪怕只是一些寻常的一阶灵草、低阶矿石、或者空白符纸、基础符墨,只要数量足够,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何况,若是运气好,能从这些地方的账簿、信件往来中,发现一些关于他们两家暗中勾当的蛛丝马迹,甚至找到一些与当年伏击我那伙‘蒙面人’相关的线索,那更是意外之喜!”
这个念头,如同在他眼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不再是去硬撼那深不可测的阴谋核心,而是选择在混乱的边缘,去那些可能被忽略的薄弱环节,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这才是最符合他目前实力和行事风格的选择!
“好!就这么办!”林木眼中闪烁着算计与决断的光芒,“与其去管刘家的闲事,不如趁着王、赵两家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与刘家的博弈之中,我去他们那些可能防卫空虚的后院瞧瞧,看能不能‘借’点东西出来,充实一下我这干瘪的储物袋!也算是……对他们当年可能伏击我的行为,提前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息’!”
一个冷静、也符合他一贯行事风格的计划,在他心中如同破土的春笋般,迅速而坚定地升腾起来。
他要的不是匡扶正义,也不是拯救刘家,而是在这即将到来的混乱中,火中取栗,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与进阶的资粮!同时,若有机会,也要查清当年伏击自己的真凶,了结那段恩怨!
他不再去看那灯火辉煌的王家府邸,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标记的、位于临河镇周边更为偏僻的、属于王家和赵家的一些外围产业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