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念
安萝总是天亮了才能睡着,额头上贴着纱布,轻轻一碰都疼,每次睡不了多久,只是翻个身,伤口碰到枕头都会被疼醒。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宋翊来得很频繁,等伤口结痂之后,她洗澡就方便多了。
安萝不出门,平时只有王姨一个人照顾她。
贺西楼回来过两三次,但没去三楼主卧。他其实很忙。
他刚坐到这个位置,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如今贺家人全都依靠他而活,却也抓着能让他从天堂到地狱的把柄。
外人不知道他是贺军年轻时一夜风流留下的种,并不是林思所生,但贺家人知道。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互相牵制而已。
路舟走进办公室里:“贺昭想出院,要回贺家养伤。”
回贺家……他离家出走三年都没回去过,现在倒是吵着闹着要回去。
贺西楼随手拿了份文件翻开:“医生怎么说?”
“安萝去过医院之后,贺昭就消停了,没再乱砸东西,也开始配合治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毕竟家里方便,环境也更好。”
“那就让他回去吧。”
路舟很快就办好了手续。
贺昭出院这天,天气格外好,他挂念安萝,恨不得立刻飞回贺家。
“磨磨叽叽!”他嫌路舟开车太慢,“爬呢?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路舟保持着正常车速,目不斜视:“会的。”
一拳打进棉花里,特别没劲,贺昭骂了句脏话,扭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致,懒得催了。
这就是个机器人,只听贺西楼的话,不怕死,也没血没肉的。
贺家别墅建得早,是老宅子,也是贺军和林思结婚时的婚房,住了好多年,其间翻新过,也重新装修了几次,位置虽然偏了点儿,但环境好,也比市区清静。
车刚开到院子里,贺昭就急着下车。
他走得急,拉扯到伤口,疼得额头直冒汗。
路舟跟在后面,提醒他:“小心自己的伤。”
“知道了!”贺昭最烦身边的人啰唆,“你记得去把我的手机号补回来。”
他被关了两个月,跟坐牢一样,完全和外面断了联系。
王姨看到贺昭风风火火地进屋,被吓了一跳,但也发自内心地开心:“贺昭,你回家了。”
“安萝呢?”贺昭绕过王姨往楼上走去。
他对贺西楼零信任,不看看安萝总是不放心。
“安安在房间里呢。”王姨暗暗松了一口气。
安萝的卧室在二楼的阴面,最角落那一间,她来贺家之后一直住在这儿。
贺昭边走边喊安萝的名字,到了房间外,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安萝在阳台上,看到贺昭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忘了反应。
“傻了?看到我这么开心呀?”贺昭笑着走近,抬起手在安萝眼前晃了晃,“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晒到阳台上了,你热不热啊?”
安萝回过神,视线往下,聚焦在贺昭的腰上,眼眶渐渐潮湿。
“没事的,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贺昭安慰她。
安萝被他揉乱了头发,露出额头上浅淡的疤痕。血痂昨天刚掉,伤口处新长出了粉色的嫩肉,近距离看,痕迹很明显。
“怎么弄的?”贺昭换了个位置,将痕痕看得更清楚,皱起眉头,“疼吧?女孩子脸上可不能留疤,到时候会嫁不出去……”
安萝忽然紧紧地抱住了贺昭。
太阳晒到脸上,贺昭的耳根隐隐发烫,他开玩笑:“怕嫁不出去啊?”
安萝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
这两个月以来,她总是梦到那一晚,贺西楼在她和贺昭上飞机之前拦住了他们,她失手伤了贺昭,惊醒后周围黑暗空荡,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贺昭大概不会明白。
“怕什么,我娶你不就行了?反正……”贺昭故作淡定地看着窗外,声音越来越低,“反正以前大家都说你是我的……童养媳。”
安萝和贺家非亲非故,她住在贺家,跟贺昭朝夕相处,不知情的人难免会说闲话。
偶尔有客人来,看见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也会开玩笑。
那时候安萝嘴笨,脸皮也薄,不知道怎么解释,每次总是林思帮她说话,说她是贺家的女儿,和贺昭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亲近一点儿。
傍晚,路舟把装好电话卡的手机送到了贺家。
王姨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