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皱着一张如同苦瓜般的老脸,拨开里三层外三层、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人群,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了风暴的中心。+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他先是快速扫了一眼被何雨柱高大身影衬托得更加瘦小可怜、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虽然他心里清楚多半是装出来的)的棒梗。然后,他又看向了如同斗败了却又不肯低下高傲头颅的公鸡般,依然努力挺着脖子,眼巴巴地、充满了期盼和依赖望着自己的贾张氏。
最后,他那双因为内心复杂情绪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才带着几分忌惮、几分审视地落到了何雨柱身上,以及何雨柱脚边那摊无比显眼、铁证如山的证据上——沾满了白色面粉的鞋印、碎裂的糕点残渣和散落一地的花花绿绿的奶糖。
易中海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暗骂一声:贾家这丧门星!惹祸精!棒梗这小兔崽子,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偷东西偷到何雨柱家来了,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屎)吗?!
现在的何雨柱,早己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可以随意道德绑架的"傻柱"了!食堂主任的身份,手里攥着实权,加上最近一系列雷厉风行、毫不留情的强硬作风,院里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谁还敢轻易去招惹他这尊煞神?更别提他家现在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红火得让人眼红,媳妇儿娄晓娥那娘家背景,据说也不是一般的殷实……
但骂归骂,怨归怨,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他作为这个院里硕果仅存的、名义上还管着事的一大爷,尤其是一首以来都以"照顾"贾家孤儿寡母自居,甚至不惜为此和何雨柱翻脸、落得如今威信大跌的境地,这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出面。否则,不仅贾张氏这边交代不过去,他这个一大爷的权威和脸面,更是会彻底荡然无存,以后在这院里,恐怕连个屁都算不上了。
"咳咳!"易中海重重地、极具官威地咳嗽了两声,试图重新掌控有些失控的局面。他努力挤出一副"公正无私"、"语重心长"、"我是来解决问题的"的表情,目光温和(实则带着压力)地看向何雨柱,开口说道:
"柱子啊,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闹得鸡飞狗跳的。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闹成这个样子,让大家伙儿都围着看笑话吗?这传出去,对咱们院儿的名声也不好听,是不是?"
他这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巧妙地和稀泥,运用他最擅长的"集体荣誉感"和"邻里关系"来施压,试图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焦点从偷窃本身转移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哭哭啼啼的棒梗,语气变得更加"慈祥"和"宽容":"棒梗这孩子嘛,我知道,是调皮了点。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分不清好歹。就算……就算他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拿了你家一点东西,那也是小孩子嘴馋,一时没忍住犯下的错,当长辈的,稍微批评教育一下也就是了,犯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小题大做吧?"
他刻意避重就轻,用"拿了点东西"替代"偷窃",用"不懂事"、"嘴馋"来淡化错误的严重性,将其牢牢定性在"小孩子犯错"的范畴内。
"我看,要不就这样,"易中海终于图穷匕见,摆出了一副"我来替大家做主"的权威架势,目光转向贾张氏,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意味,"让棒梗,现在就给柱子道个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柱子你看,这事儿,是不是就算过去了?以后啊,贾家嫂子,你可得好好管教孩子,别再让他犯这种糊涂错误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和气生财嘛!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最后一句,是故意提高声音问向周围那些围观的邻居的,试图利用所谓的"民意"和"中庸之道",来给何雨柱施加道德压力,逼迫他就坡下驴,接受这个"顾全大局"的解决方案,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贾张氏一听这话,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主心骨,原本慌乱的心也定了下来。她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对对对!一大爷说得太对了!我们家棒梗就是不懂事!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么偷不偷的!道个歉就行了!柱子,你可是当叔叔的人,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见识了!啊?"
她甚至还用力推了仍在抽噎(或者假装抽噎)的棒梗一把,低声呵斥道,"快!快给你柱子叔道歉!听见没有!谢谢你一大爷给你求情!"
棒梗被推得一个趔趄,心里虽然极度不服气,还带着被抓现行的恐惧,但在奶奶的催促和易中海那充满威严的目光注视下,又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