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喉间翻涌的鲜血呛出嘴角。
粗重的喘息声在空荡的石室回荡)
他蜷缩在地上,十指深深抠进石缝。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回——
那晚推开染血的朱门时,扑面而来的竟不是铁锈般的血腥气。
是一缕幽冷的沉水香。
那香气缠绕着未散的笛韵,在满院横尸间游走,像条毒蛇般钻进他的鼻腔。
能同时施展《乱神引》和破障香的,东洲唯有那个以音律入道的宗门。
"天音阁……"
他齿间碾碎这三个字,混着血沫吐出来。
————
焦黑的木屋前。
曾流站在被烈火烧毁的废墟前,木梁焦黑,墙壁倾颓,风一吹便落下灰烬。
他盯着这片残骸,心如死灰。
——他认清了现实。
仅凭自己,绝不可能撼动如今在天音阁如日中天的萧琅天。
他需要人帮忙。
而那位神秘的阵师,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利用他。
可那又如何?
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若没有这位阵师相助,他连复仇的门槛都摸不到。
可当他站在这片废墟前,绝望仍如潮水般涌来。
——或许,一切都太迟了。
他转身想要离开。
身后,一道人影无声伫立。
什么时候?!
他猛地后退,后背撞上焦黑的木柱,簌簌落下一片灰烬。
——首到看清那张熟悉的木制面具。
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那位阵师。
“想明白了?”
面具下,顾辞的嗓音沙哑低沉。
曾流深吸一口气,抬头首视那双藏在阴影后的眼睛,一字一顿——
“阵师前辈,我想好了。”
“——这把刀,我当定了。”
顾辞听完曾流的答复,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
刀?
曾流这把刀,连把像样的匕首都算不上。若不是眼下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既然你应下了…"顾辞的声音低沉,"我们便可开始下一步合作。"
曾流明显怔住了,手指摩挲着衣角:"前辈的意思是…"
"我需要你把我送进天音阁。"
"什么?!"曾流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榕树上。
"前辈…这事其实不难办,但…"他喉结滚动,"我虽与萧琅天有私怨,却不想做那卖宗求荣之徒。"
顾辞忽然低笑出声。
"放心…"他绕着曾流,缓缓踱步,"我与你的目标,都是萧琅天。"
曾流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这个神秘阵师。
"那…前辈想以什么身份入宗?"
顾辞手掌拂过纳戒,一枚玉简凭空出现:"这上面有我这个身份的信息,就说你在渔村历练时…"他顿了顿,"发现了个阵法天才。"
玉简上浮现出几行小字:
【铁愚】
【十六岁】
【偶得古阵师传承】
曾流倒吸一口凉气。这等天赋,放在任何宗门都是要被争抢的苗子。但更让他震惊的是——
顾辞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孔,皮肤哟黑粗糙,约莫十五六岁年纪。
"这…这是…"
"幻形阵的一种罢了。"变换后的顾辞——现在该叫"铁愚"了——歪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怎么?不像个好苗子?"
曾流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位阵师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记住。"顾辞——不,铁愚——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从此刻起,我便是你在东海渔村无意中发现。至于其他的…就说你不清楚,懂了吗?"
曾流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眼神略显呆滞。
顾辞忽然抬手,拍了拍曾流:"还有一事…"
曾流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混沌的思绪清醒过来。
"最重要的一点…"顾辞缓缓踱步到窗前,"我要让整个天音阁都知道这件事。"
他转过身,黝黑的面庞闪着锐利光芒:"尤其是萧琅天。"
曾流咽了口唾沫:"前辈的意思是…"
"我要让'铁愚'这个名字…"顾辞一字一顿地说道,"响彻天音阁的每一个角落。"
"从外门杂役到内门长老,从膳房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