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教导,他对这个儿子大都是最为满意的,朱标也是众多儿子们当中,他最看重的那个啊!
再看这孩子日常的表现,仁孝、善良、从容,办事不仅十分得力,对于自己的意思也都有所领会。
这不是很好吗?
朱元璋一直以为朱标所缺的,只是经验、年岁资历,以及那颗心不够铁石心肠。
但现在看他,他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别说是这对父母亲了,就连李贞和胡翊、朱静端听到这个问题时,也是下意识的愣了愣。
尤其胡翊的感触是最深的。
在他看来,朱元璋一直对于这个儿子分外满意才对。
私底下夸,在朝堂上也夸,当着众人的面都在夸赞啊。
怎么会这样?
此时,诧异的朱元璋并未立即回答朱标的问题,他忽然觉得应该多听听儿子的意思。
他开口先问道:
“标儿,你能把心里话都当着爹的面说出来吗?爹愿意听听你的心里话,爹有哪些不对的地方,一定改。”
出乎意料的,朱元璋今日变得柔情了许多。
朱标想了想,开口说起了第一件事:
“从小到大,弟弟们可以玩耍的时候,我不可以玩,我要学习理政、读书,因为我是世子。”
朱标倒也是习惯了,就自嘲着说道:
“长此以往,儿子也就习惯了,知道自己与弟弟们不一样,自然是更加发奋。
但即便如此,依旧总是被爹训斥,我犹记得当年赈济灾民的事,第一次赈济灾民时,我开仓放粮,这是私自做主的,但爹回来了很高兴,一直夸奖我。
但到了第二次,淮河泛滥,百姓受灾患极其严重,当时咱们的粮储明明更加充足,爹又在前线与张士诚交战,儿子那时候开仓放粮赈灾,本以为是解了爹的一桩疑难。
结果……”
说到此处时,朱标有些委屈,泪花已经在眼眶里面闪烁了:
“结果那次,爹回来听到此事,当即就是一马鞭抽过来,多亏常叔伸手挡住,替我挨了这一鞭子。
这件事乃是孩儿心中之痛,如论如何也过不去,为何同一件事,第一次做就对了,第二次明明灾情更紧要,做了却错,还要遭受您的训斥呢?”
听闻朱标这话后,朱元璋先是一愣。
而后,他心中百感交集,大骂一声自己真是个蠢货!
这件事确实发生过,朱标那一鞭子虽然没有挨上,但还是被自己训斥了一通,还罚他抄了一个月的书。
此时的朱元璋,不由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当初就该把原由说清楚就好了!
没想到,当时没放在心上,没有说出原由沟通,最后竟然令这件事一直埋藏在儿子的心中。
即便是一旁默默听着话的胡翊,也很清楚这种双标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说白了,做父亲的从来没有一个标准。
他也不说。
如此一来,当儿子的也分不清楚错对,每次在父亲面前做事时,只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错。
因为自己都分不清楚对错,又怎能把事情做好呢?
做起事来,那自然是心里没底,又胆战心惊。
长此以往,朱标开始自我怀疑,逐渐性格走向阴沉的方向,把事情都憋在心里面,那能不病吗?
偏偏是儿子都已经这样了,朱元璋这个做父亲的却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这也是今日朱标直接把话问出来,朱元璋才反应过来。
他当即猛地一拍大腿,重重地一叹:
“唉!”
“标儿,这事爹给你赔罪,爹先前从未想的这样深,那年咱们正与张士诚作战,他在那苏州城中坚守不出,消耗极大。
咱们仓储虽有余粮,但攻城战拼的便是消耗,即便如此,那时节咱诚恐怕粮草还不够,后来折回时,听说你赈灾放粮,咱发了脾气,却又怪咱这当父亲的没有把事给你说清楚。”
“唉,说来这都是咱的错!”
朱元璋狠狠又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发出了清脆声响。
李贞这时候便道:
“重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看看,就因为你偷懒,有些事不说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把标儿折磨的够呛,若不是今日翊儿给你们搞了这一场,这些误会解不开,将来还不知道怎样折磨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