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大明开国之前,那几十年中,一直是战乱不断。
穷人哪里还有钱?
要想赚钱,还得从士绅们的身上赚钱才是。
这士绅大族们讲究的便是个面子,为了面子而攀比,这样的例子自古至今屡见不鲜。
董贤建“金马玉堂”、石崇王恺斗富、何曾父子曾做“万钱宴”……
相比之下,要赚士绅的钱,胡翊就得动动脑子了。
朝堂上的格局变幻极快。
仅在两日之后,朝堂上,自己这位丈人便以吏部尚书滕毅性戾,辱骂同僚,对部下多有羞辱为由。
将滕毅贬官,换滕德懋接手了吏部尚书一职。
六部尚书之一,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贬官离京?
滕毅是淮西集团的人,滕德懋则是皇帝自己的心腹。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来,朱元璋在削减叔父的权力,想要将吏部逐渐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是君权与相权之间,悄无声息的一次斗争。
皇权扩张,遏制相权,恐怕才是此举的幕后推手。
胡翊暗暗为叔父和整个胡家,又捏了一把冷汗。
于此同时,朱元璋将杨宪的罪名拟定。
擅权专恣、诬陷重臣、结党营私、欺君罔上、僭越礼制。
以这五重罪责,处决杨宪所有直系亲族,流放三族。
并定下将杨宪剥皮凌迟之刑!
朱标拿着皇帝的旨意,交给胡翊,特地对他嘱咐道:
“爹说了,姐夫的家仇自然是要报的,明日凌迟时,割多少刀都由姐夫做主。
若是胡家人要去观刑,人人都可以指定三刀,割杨宪身上任意之处,以报当初胡家兄长逢难之仇。”
胡翊点了点头。
自己这位老丈人吧,脾气万变,猜忌心强到离谱。
但要说起来,对家人是真好,护犊子的时候也是真护。
能给这次指定刀割的机会,也算是对胡家人的一种爱护了。
对胡翊来说,这是一件大事。
父母护我前半生,我护父母后半世。
本该是家中二老颐养天年,一家人父慈子孝,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却有人跳出来害你的家人!
家人。
这从来都是胡翊的底线!
前者高见贤已死,但死的只是个从犯。
明日凌迟杨宪,才算是对于此事的交代,也是给家人一个交代。
得知此事后,胡翊显得很兴奋。
“殿下,能助我报家仇,在此我要多谢岳丈和你的恩情。”
朱标拍着胡翊的胳膊:
“姐夫不必如此,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护着自己亲姐夫,又护着谁呢?”
胡翊极为感动,朱标又说道:
“姐夫这就回去把消息告诉胡家兄长,这对二老来说,应该也是个好消息。”
说到此处,他便又加了一句:
“最近姐夫这一口一个殿下殿下的,叫的可够生分的,你还是跟大姐一样叫我一声标弟吧。
要不然,总觉得姐夫与我生疏的紧。”
说到此处,朱标不满的撅了下嘴。
胡翊笑着应了一声,这才出宫去。
之所以一口一个殿下的叫,这也是上一次朱元璋提及,不可在太子面前抽刀。
虽是亲戚,朱标更是太子。
胡翊最近将这话牢牢记下了,并且最近一直如此称呼着。
他觉得,君臣之间还是要有一点分寸感,这声“标弟”自己越发的有些叫不出口了。
此事还得回去问问朱静端,叫她给自己想个合适的称呼。
回到家中时,胡翊低着头快步便往府里走。
他正要开口喊叫“爹妈”,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悠悠琴鸣之声。
弹的还是令人安心静神的《普庵咒》,中间时常隔着几声音调不太准的浑厚箫声。
“呦呵,琴箫合奏?”
吴妈老远便看到二少爷回来了,正要禀报屋里的老爷、夫人知道。
胡翊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招呼吴妈去忙她自己的事。
他自己就踮着脚尖,一步步靠近正堂,躲在门背后听着爹娘合奏。
母亲祖上出身柴氏皇族,琴棋书画皆通。
父亲显然是半路出家的,那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