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都说出来了。
朱元璋忍不住叹了口气,竟觉得有些心酸:
“唉,咱是真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官员竟也过的如此凄苦。”
他当即便对太子吩咐道:
“贤士岂能居于此处?
太子,回去了就安排,在京城赐一座宅子给他。”
他看着罗复仁,现在只觉得心情复杂,既是看到今日这凄苦的生活,又想起了那些贪腐的可恨官吏。
不仅如此,大概是又想起了大明国库的不富裕,以及胡翊刚才提到官员变相受贿,还有刚才进门时候,胡翊说自己对待官员苛刻的话题。
一时间,心情复杂的朱元璋,也开始扪心自问。
从罗复仁家中出来,他便开口问胡翊道:
“你先前说咱定下的官俸苛刻,明明当初咱是算好的,也叫了能人跟着咱一起定下的俸禄。
当初没出问题,咋就现在出问题了?”
朱标也很疑惑,父子二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个女婿的身上。
胡翊便开口道:
“岳丈定官俸之际,大明还未开国,那时对于盐铁管制还不如今年严格,如今盐价翻了一番。
洪武元年,大明各处受灾,由此导致了粮食减产,那醋、酱都是以粮食酿制出来的,自然价格便上去了。”
朱元璋听说这些后,心里显得很惊讶。
这些事,是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
还不仅如此,胡翊就又说道:
“岳丈给的俸禄,官员们倘若只是拿来居家过日子,过得简朴些,也足够生活,还能存到一丝积蓄。
可若是家中有个头疼脑热的,这一病,指不定家中就入不敷出了。
罗大人妻子这病,不就是如此吗?”
朱元璋点了点头,同时心情又沉重起来。
看起来,年前周观政在朝堂上奏到的这件事,还真没有说错。
罗复仁家中但凡有点钱,又何至于找个庸医给老婆看病?
又何至于病症好不利索,最后脚踝复发,肿成西瓜模样?
先前,朱元璋只觉得官员不可过富,必须要约束。
他却不知道,自己从小就是底层,接触到的元朝官吏都是贪腐成风,心生怨恨。
有了这些厌恶,天然的就对官吏们产生了打压心态。
这些事若不经人提醒,朱元璋自己是意识不到的。
他想了想,又对胡翊吩咐道:
“罗复仁妻子的病,你们太医院负责医好。
这个老实罗说来也不容易,不贪腐,不枉法,清清廉廉的做人,实在是不易啊。”
胡翊点了点头。
朱标这时候就又问起来道:
“姐夫,你刚才所说,专门有商贾人家不图赚钱而开店,将豆腐、鲜肉一类送到官员家中。
这种事,朝中普遍吗?”
胡翊点头道:
“其实早已是私下不成文的规矩了。”
朱元璋这时候便双目一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
“咱定下贪污十两银子流放,贪六十两银子剥皮充草的律法。
哼,他们倒是会躲避,以实物行受贿,玩的很精明啊!”
胡翊倒不是有心为官员们辩解,但朱元璋定下的这官俸,也确实是有问题,多少该增加一些。
就拿大哥胡显来说吧,当初做着九品广积仓副使,月俸五石。
手下却有七八个人分这五石粮米。
当官的要么自己吃不饱,要么大家一起吃不饱。
要么就是克扣属下的俸禄,先叫自己吃饱。
再胆子大一点的,私底下收受些贿赂什么的。
或者借衙门里的银子,吃吃喝喝,肥了自己,然后报假账。
大哥当初就是因为不敢这么做,又过得清苦,经常心焦,才被胡翊调走的。
在朱元璋这所谓肃清贪腐的严厉制度之下。
实际上,这么干下去,反而只会逼迫官吏们去贪腐,给滋生贪腐提供土壤。
胡翊这时候便接着之前被朱元璋打断的那些话,继续把这些想法都说给他听。
朱标暗暗在心里为姐夫又捏了一把汗。
这种话也就姐夫敢说了。
敢说皇帝严厉肃贪,实际上是在逼官员们行贪腐之事,本末倒置。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胡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