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参与。
翊儿,咱们终归是一家人,叔父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胡翊当即正色道:
“正因为是一家人,你出了事,我定然难脱干系。
今日才要劝你和姻伯一句。”
李善长连忙开口道:
“贤侄请说,老夫一定悉心聆听教诲。”
胡翊开口提点道:
“陛下突然要废推举,开科举,针对的是谁,你们二位应当是知道的。
章溢被毒杀,这摆明了是你们跟陛下唱反调。
这才有了赐杨中丞参汤一事发生。
常帅因何突然上朝?杨宪为何会得势?只怕您们二人比我明白。
至于华云龙病死,山西王氏一家满门抄斩,此事其实关注点不在于诛九族。
而在于推举出来的那几名王家的官吏。”
胡翊说到此处时,李善长其实懂得。
他安插党羽这些事情,因为华云龙通敌而暴露,引起了朱元璋的愤怒,成了此次对立的导火索。
果然,胡翊后面的话,说的就更加直白。
“陛下免了王家那几位推举的官吏,又查到华云龙家中的近亲、远亲,加在一起便有三十几人被推举为官。
那其中有些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还有些人,就是乡痞无赖,这样的人也能为官么?
何况说,任免这些官吏的批文,陛下身为皇帝,竟然一份也看不到。”
说到此处,胡翊转而看向李善长,开口问他道:
“姻伯,您自己说说看,陛下得知这些事,会不会跟您翻脸?”
李善长微微颔首,胡翊说的这些他也都知晓。
毕竟这些人事任免就是自己批的。
其实,与朱元璋起冲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是钱事革新那次,朱元璋开口敲打了他,就催他告老。
这一次是因为华云龙之死暴露,将他提拔勋贵家族子弟,扩充淮西勋贵势力这事给挖了出来。
朱元璋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得。
数次在朝堂上恶心他,只是为了维持这一点体面,想叫他自己退下去,让出这座丞相大位。
但他身为丞相,从吴元年开始便一直担任至今。
若是再加上辅佐朱元璋这些年的履历,虽不在相位上,却也同样行了多年丞相之事。
把这些都算上,得罪、打压的人又有多少呢?
当真是难以计数!
他在位时,这些人奈何不得他。
若是不在位了,可就难说了。
李善长暗暗思忖着。
此时此刻,他就想知道一件事,这朱元璋对自己究竟还有多少容忍度?
想到此处,他开口便以胡惟庸为饵,强调道:
“贤侄,你叔父与我在朝中做事,自然是得罪了朝堂上不少的奸佞。
陛下如今可有何打算吗?
若要倒我,你叔父必定跟着受连累,到时候只怕还要波及到你们这一家,连累到你父母、大哥。
给我个准话吧?”
胡翊叹息一声道:
“正是因为连累到我,有些话只能对你们说了。
陛下不希望撕破脸,再效前几日华云龙旧事。”
此话一出,李善长当即色变!
效前几日华云龙旧事!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要么退,要么死!
“贤侄,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李善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之中带着强烈的不舍和惊惧。
胡翊摇头道:
“姻伯最好是自己递上辞呈。
这相位是个坑,尤其是陛下这样精力旺盛,盼着执掌全盘的雄主!
敢坐上相位者,天生就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必定是死无全尸。”
这话是故意说给叔父胡惟庸听的。
说此话时,胡翊还特地偏过头去,看了叔父一眼,好叫他知道自己这话就是专门说给他的。
但胡惟庸显然听不进去此话,他立即避过了胡翊的眼神,假装自己不解其中之意。
李善长这时飞快在脑海中做着抉择。
看来不退是不行了。
可退又不得安心,恐因为失势,被人翻起旧账。
又要自保,又要屹立不倒,还要有朝一日能重掌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