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一点像李云龙和旅长那样,见了李贞必须得是服服帖帖的。
李贞坐在帅位上,仅仅是捧起盖碗喝茶的模样,都显得不怒自威。
举手投足间,身上全都是一股肃杀之气。
这是平时在跟胡翊聊天的时候,胡翊从未见识过的。
“我已是把老骨头了,有劳寿卿还惦记着。”
康茂才忙道:
“不敢,不敢。
侯爷带头冲锋之时,末将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若不是您教我本事,也到不了今日这身地位。”
与李贞聊了几句后,康茂才又过来向胡翊道谢。
当初若不是胡翊出手,他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等到把这些礼数都见过了。
康茂才说起了正事,他将一张北京的布防图摊开在桌案上,李贞、胡翊就都凑过来。
康茂才指着图上说起道:
“华云龙驻兵在通州,离此二百里地。
我已按照陛下的密旨称病,消息也已散出去了,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
李贞便点着头:
“翊儿,你写一封书信给华云龙,就说受你叔父之邀,也顺便过来探望探望他。”
胡翊也是人精,一点就透。
假借胡惟庸的意思传信,为的是把华云龙勾到密云大营来。
这事儿要做的隐蔽,胡翊便修书一封。
大致内容是,康茂才旧伤复发,暗中上奏请求调离回京。
北京离了康茂才的镇守,朱元璋有些不放心,就没有急着把他调回来,暗中派遣胡翊亲自过来为他治病。
康茂才解了北京之围,有大功在身,这样的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然后,叔父胡惟庸找到胡翊,叫他到了北京,顺便替自己问候问候华云龙。
若是华云龙也有旧伤,趁此机会可以为他治疗治疗。
又因为朱元璋立下的规矩,非是奉他的旨意,胡翊不得轻易为别人治病。
所以要在送去的书信中格外注明,叫华云龙秘密前来,不要过于招摇。
胡翊将这封书信拟好后,交给李贞一看。
李贞便笑着说道:
“你小子,侄儿坑叔父,一坑一个准儿。”
就从这封书信之中,李贞甚至都看出来了,胡翊对于细节上的事很下工夫。
他办事细致到令自己都惊讶。
若是把自己和华云龙的位置调换一下。
看到了胡翊送来的这封信,只怕自己也识破不出其中计策,一定也会中招。
那就得被这杯鸩酒给鸩死了。
李贞看过一遍就知道没问题。
“不错,我派个人去通州递书。”
派去了送信人。
李贞又回到地图旁,问康茂才道:
“我记得从通州到密云,要过潮白河吧?”
“没错。”
康茂才立即恭维道:
“您都多年不参与战事了,地理还记得这样清楚。”
李贞便在口中盘算起来:
“200里地,快些一日便到,慢则一日半。
他要到密云,定要过潮白河。”
盘算到此处,李贞又命令康茂才道:
“你立即下令封了潮白河,对外宣称秋汛毁了浮桥,非必要不得渡人。”
胡翊忍不住夸赞一声道:
“姑父这招妙啊!
浮桥被毁,无法行人,华云龙的亲兵就被阻在潮白河,他只能带少量人马过来。”
李贞笑道:
“不这样办,咋能把这趟差事给办了呢?”
康茂才身背后暗暗滴下了冷汗……
虽然不知华云龙因何而死,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守口如瓶。
不然怕是自己也有灾祸。
他立即出帐,吩咐心腹截断上游水源,决堤冲毁浮桥。
两日后。
接到信的华云龙,果然率领一百余骑,从通州赶来。
潮白河渡口。
38岁的华云龙停在河边,身后跟着儿子华中和一群亲卫。
他的目光冲着上游看去。
从上游时而飘下来几根断木,河水中夹杂着树叶,变成了一片泥黄色。
浮桥断了,又过不去人。
他叫来把守渡口的千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