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使厅。
今晚夜值的是院判张景岳。
江西瘟疫盛行,他正在调派医官到地方上去赈灾,为此在撰写名单。
如果按着历史的脉络,陶安此时正在江西上任,也将死于这场瘟疫。
但因为胡翊的话,被朱元璋留在南京,免除了此灾。
接到了皇帝的诏令,张景岳不敢大意,连忙派人去请汪御医。
连带着上次诊治之时的白御医、崔医士、徐医士。
一同赶往坤宁宫,匆匆而来。
朱元璋见他们都来了,开口说道:
“夜里还将你们招来,咱心里急啊。
你们给皇后、太子再诊治一番,把结果告诉咱。”
太医们低下头,转动着头颅,彼此间目光对视着。
这会儿,他们心里也都在琢磨。
前日夜里,驸马爷不是才给娘娘和太子看过病了吗?
娘娘、太子还选用了驸马爷的药。
这才过去一日半,怎么陛下夜晚又将自己等人召来?
莫非……
众人心里都很怀疑,是否驸马爷翻车了?
这次开的药方没能治好娘娘和太子爷的病,反致病情加重。
陛下这才急召他们前来?
汪御医也是如此想的,毕竟胡翊前日所用的药,在他们看来就不对。
他生怕娘娘和太子爷贵体不安,小辈们上前诊治出了岔子。
此刻也是有担当的很,自己率先走过来,恭请着说道:
“老臣请先为太子和娘娘诊脉。”
朱标便将一只右手搭在垫子上。
汪御医两根手指搭上了脉,又一边观察着太子的脸色。
他本以为是太子和娘娘服药后病情加重。
却没有想到,太子的病体居然轻省了!
“这……”
汪御医顿时瞪大了双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眼神。
为防自己测的不准,他又叫张景岳给太子诊断。
自己又去为马皇后搭脉。
结果这一诊,又令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来了。
这马皇后竟也与太子一样?
怎么才一日半,他们的病体都变得如此轻省了?
汪御医时而蹙眉,时而震惊,时而觉得不可思议,又时而疑惑的在那里怔怔的出神。
他的表情变化阴晴不定,又不说话。
这可把旁边的朱元璋吓的不轻。
这世间除了马皇后和朱标,再没有人能令他如此在乎。
即便是其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们,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要往下降一档。
汪御医诊过之后,又把白御医请过来。
朱元璋就看他们都在那里神色复杂,一个个面面相觑,如同着了魔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不干了!
朱元璋呵斥道:
“诊脉不说话吗?”
“你们都哑巴了?”
汪御医他们立即躬身跪下,这才在震惊着的同时,开口说话道:
“陛下恕罪,娘娘与太子爷的病体初愈,已经快要好利索了。
臣等之所以不发一言,实在是被驸马爷这一手高妙的医术震住了,此中之事令臣等如何也想不通啊!
臣等并非有意在陛下面前装聋作哑,请您明鉴。”
“你是说,皇后和太子的病真的快好利索了?”
别的朱元璋不管,只要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就很开心了。
他那张阴沉的脸,立即又重新绽放出笑容,变脸比翻书都快。
这时,太医院判张景岳和白御医也是开口说道:
“臣等可以确保,娘娘与太子已然无恙。”
“说来惭愧,臣等苦学了数十年的医理,到头来竟然是错的。
驸马爷说《难经》之中的医理,应当以实践来证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臣等往日只知死学经典,不敢质疑先人们的医典巨著,出了问题从未想过是《难经》的错,全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最终招致在驸马爷面前贻笑大方了。”
白御医说完此话后,汪御医摇着头苦笑道:
“此乃我等之错,当初竟还质疑驸马爷不遵先人经典,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
崔医士这时也开口接话道:
“是啊。
当时质疑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