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二字当头,逼得陈山荣不得不兵行险招。
此地之事一旦泄露出去,将会是灭顶之灾。
胡翊必须死!
不能让钦差活着走出处州,更不能让处州的任何奏折到达南京,被朱元璋知道!
现在的陈山荣,如同是一只搏命的狮子,已经杀红了眼。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其他的,已然无所顾忌了。
十县县令都已在赶来的路上,松阳县衙之中,面对“钦差大人”的安排,陈山荣咬着牙道:
“大人在上,山荣为国为民,自然要做忠臣,下官定然要将王阳凌迟,以震慑处州官场。”
费震见他表态了,便点着头道:
“既然如此,陈知府也写一封奏折,与我一同递奏本到南京,面呈陛下如何?”
陈山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上的青筋已经攥的颤抖起来,再度咬着牙答应道:
“下官这就去写奏章,此次大义灭亲,一定协助钦差大人一查到底。”
“非常好,那你去办吧,本钦差就在松阳府衙等你的奏章。”
目送着陈山荣出了府衙大堂,费震起身,怒冲冲的道:
“吩咐两班衙役,速速去调刽子手,准备好刑场,本钦差要亲自观刑!”
费震深知做戏做全套的道理,拿上皇帝的圣旨,立即下了松阳县尉的兵权,将那一百多名县兵牢牢的攥在手里,调到县衙来戒严。
陈山荣看着密密麻麻的县兵调动,将县衙保护起来。
这下子,要杀钦差,可就费劲了。
不久后,松阳码头,瓯江边上。
陈山荣登上一条花船,顺着楼梯来到二层雅间,遂昌、缙云、景宁等县的县令都来了。
陈山荣落座在主位上,看着诸位县令,双目之中神色忧郁。
“此事之大,你们都已知晓了吧?”
陈山荣面色凝重的扫过众人,缙云县令是他族弟,丽水县令与他关系莫逆,景宁县令和陈家又是干亲……
处州的乌鸦一般黑,大家都干的是贪赃卖法的事,现在事发了,也不必甩锅分责任,做那些无用功。
“我想杀了钦差。”
陈山荣人狠话不多,这就简单的六个字出口,立即引得在场众人一颤。
杀钦差的罪过实在太大了!
朝廷委任的钦差,又是当朝驸马,若是死在处州。
该如何向朝廷解释?
若不能找到个合理的理由,钦差之死反倒会成为众人的催命符。
缙云县令陈鸣节就开口道:
“兄长,还有别的和缓法子吗?”
陈山荣叹着气道:
“那个胡翊要杀王阳,陛下这次给了他先斩后奏的天子剑,他要将王阳凌迟,现在又查到了你们头上,王阳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未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了数。
事情已经没有缓冲,唯有殊死一搏。
“这位钦差大人怕是手中没有兵,要不然的话,早就把咱们这些县令都抓起来,一起凌迟了。”
“景宁县说的不错,胡翊上次将龙泉叶家灭族,归德府案牵扯出来,最后杀了两万多人,只怕这次又要血流成河。”
陈山荣把此中干系都说明白了,立即吩咐道:
“你们速回各县,封锁辖区要道,务必拦截住钦差的所有书信往来!”
将命令下发后,陈山荣单独留下缙云县令和丽水知县。
“丽水县,你回去仔细盯着处州卫的调动情况,现在就怕这位钦差大老爷调动兵权,对咱们不利。”
陈山荣叮嘱道,“你要多带礼物,安抚谢指挥使之心,杀钦差这件事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说罢,又留下自己的族弟,缙云县令陈鸣节。
“九弟,现在关起门来,咱们就是一家人,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缙云连通着沿海,现在是需要你办事的时候了。”
陈鸣节当然懂,开口问道:
“兄长,需要从他们那里调多少人进来?”
“全部召来吧,杀钦差之事干系重大,要做成是倭寇侵袭,钦差亲自上前线抗倭被杀,如此一来咱们都没有责任。”
“至于那帮外族的肮脏杂碎们。”
陈山荣冷笑道:
“事已逼到此处,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