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那名伪装成小贩的打手一看,钦差大人竟也在其中!
他眼看着钦差大人搀扶起更夫,询问其是否受伤,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宝钞司后门的位置,几名衙役装扮的人悄然上了街,消失的无声无息。
宝钞司衙门附近,陈山荣布下的耳目众多,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位钦差大人身上。
至于钦差以外的人,他们不会多管。
可谁也不知道,这位身穿官衣,出来搀扶更夫的钦差大人,是个假的。
崔海他们已经保着费震,从后门悄悄的出去了。
天一亮,他们便出了丽水县,坐船直奔松阳而去了。
松阳县,大有粮行。
粮行掌柜正在擦拭柜台,看到几个穿着不俗的客人进店,立即便招呼的殷勤起来。
“伙计,快给几位客人看座。”
掌柜的一边招呼着费震坐下,满脸堆着笑,一脸希冀的问道:
“客官,看您不像本地人,要在小店买些什么啊?”
费震目光扫过店里的粮米,看了一眼米价,便开口道:
“给我来五两银子的米。”
正值春耕播种期间,米价略有涨幅,五两银子大概能买四石半米,折合起来也是五百多斤了。
这算是笔大生意,掌柜的立即笑的合不拢嘴,又是上茶,又是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直到要付账的时候,费震取出来一张五贯面额的宝钞,递了过去。
掌柜的一愣,立即皱起了眉,面带着难色道:
“客官,能否换一换?”
“如何换?”费震便问道。
“您付给我们五两银子,或是五贯铜钱皆可,本店是不收宝钞的。”
掌柜的话音刚落,崔海便开口问道:
“朝廷都允许宝钞当钱,一贯钞等同于一两银,怎么到了你们松阳,这宝钞就拒收了呢?”
“客官,这事儿不怨我们啊。”
掌柜的不愿得罪主顾,又解释起来道:
“不止我们不收,整条街上的店铺都不收,别说是我们松阳县不收了,整个处州府也不收这东西啊。”
费震这下便被激怒了,那股子当初顶撞李善长,看不惯别人的性子一起,立即便拉着掌柜的质问道:
“怎么?”
“宝钞乃是大明朝廷立的法,朝廷都承认,到了你们松阳还就不认了?”
“你们还能比朝廷大吗?此地的王法何在?”
客人在此处发癫,这下掌柜的也不惯着了,身为买卖家,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
大有粮行幕后的东家,便是松阳县令王阳,这是王氏家族的产业。
这掌柜的立即也动了肝火,眼前这个穿着打扮上流的客人,怎么看着跟一根筋的书呆子似的?
他便不耐烦的道:
“不买便走,你撒什么泼?别在这里扯什么朝廷的王法,到我们大有粮行来找事,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家开的?”
费震当然知道这是王家的产业。
要不是松阳知县王阳的产业,他还不来呢。
今日就是主打一个闹事不听劝,费震立即追问道:
“呦呵,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家破粮行是谁家开的?你们东家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连朝廷的宝钞都敢拒收!”
这下粮行的伙计可就火了,几个打手从后院出来,带着几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经常扛麻包的汉子出来,便将费震他们围起来。
一场厮打当即便展开了。
别看费震他们人少,费震加上赵铁壁,以及两个身手极好的暗桩,轻轻松松便将店里的打手全部打趴在地。
此事立即便惹来了松阳县官衙的人。
“刘头儿、李头儿,就是这二人在老爷的粮行闹事,快将他们锁了!”
两个捕快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
费震再次质问对方道:
“钦差大人颁布的法度,整个处州府不可拒收宝钞,官府要每日在民间勤查,将拒收宝钞者抓捕入狱,杖责二十大板,二次再犯者杖五十,流七百里,你们为何不抓人?”
崔海一样质问对方道:
“大有粮行的掌柜便在拒收宝钞,怎么?钦差大人的法度,尔等都敢不遵吗?”
嘿,人家还真就不遵了。
两个捕快完全不管粮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