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长成的,便会更早变得通透,不再盲从——」
「继而,取而代之。」
宋醒河默然,神色惊惶,内心却掀起一阵细小的波澜。
「醒河,你明白我的用意了吗?你现在,正站在抉择的岔路口。」
他明白。
父亲什么都知道,消息灵通,一点儿都不封闭。
他给了他两条路选。
安分守己,或是,以下克上。
「若是有那份心思,便将你大哥劝来我这里吧。若是没有,只将为父的话当作耳旁风便是,不必有负担。_?*小?%±说/?宅?3 ¥°首¥ˉ发?!只切记一点: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要离开呢?就因为宋氏的族老因为他不断针对我?”
李韫玉反问,“……这样久的磋磨都受了,何必临阵脱逃,留听澜一人面对?”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宋醒河的反驳戛然而止。
因为,李韫玉忽然伸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我什么都明白。”她轻声道,“醒河,我觉得,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件事。”
宋醒河被突如其来的刺激蛰得闷哼一声,震惊地望向她蜷曲的手指。
“你……!”
“你欲望的幻想对象,只是个凡人。”
她掀开他的玉佩和珠串,玉制品冷不丁碰撞,叮叮当当响着,“我不会大于一个人,成为孤高清冷的仙女;也不会小于一个人,成为滥情淫靡的妖魔。”
“所以,对我有所期待,是一定会失望的。”
“你在问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非常期待我拒绝你,对不对?”
李韫玉一眨不眨地盯着宋醒河的眼睛,眼中有黏稠的情绪在翻涌。
“因为这样,足以表达我对你兄长的忠心,足以向你证明,我不是个朝三暮西的坏女人。”
“但是,你又悄悄希望我真的放弃听澜,选择你给出的道路,来满足你隐秘的虚荣。”
她近乎揶揄地睨了他一眼,宋醒河喉头一颤,身躯陡然绷紧。
“你看……被我说中了,居然这么亢奋。”
他咬牙切齿地抓住李韫玉的小臂,却被她恶趣味地重重一捏,立刻像只虾米似的蜷缩起来。
从来没有被这般轻佻地对待过,宋醒河的大脑一片空白。
愉快和痛苦不断纠缠,他知道李韫玉这样做绝对不正确,她在以一种糟糕透顶的方式击碎他的幻想和爱,将一切拉回人欲的泥沼。
她像个冷酷的判官,忽视一切现实,单方面对他下达了死刑:
你对我只是欲,而不是爱。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只是一味地放任情势朝着牛马风不相及的方向一路狂奔。
“一定……”
“嗯?”
“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切断我对你的所有念想吗?”
宋醒河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只觉得鼻腔里翻涌着刺挠的酸气。他唯独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落泪……因为,那意味着他所有的自尊和自傲都被摔得粉碎,却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换不来。
他明白她的用意——
你如果真的爱我,只会觉得被羞辱,根本无心继续;
你如果只是想占有我的躯体,我会满足你,但从此以后,再谈论爱,就不合时宜了。
正是因为不想和他有所牵扯,现在才必须有所牵扯。
在这个瞬间,她终于从“宋听澜的女人”这个虚无缥缈的壳子里跳出来,露出獠牙森森的本性。
宋醒河却只觉得绝望。
“说什么呢,小醒河。”她看起来心情颇佳,“……哎呀,还能坚持吗?”
“恕我首言——”
“在我刚碰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就己经输了哦?现在这样,只能算负隅顽抗。”
他听见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分崩离析的脆响。
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只能任由细碎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地漫出。
“唔,虽然不会选,但其实……我真的挺好奇你的方案。赋予我血肉,帮助我洗脉,成为修士,然后离开宋氏的族地——再然后呢?”
李韫玉轻声细语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在别处买下院落,背着大哥把我装进去,金屋藏娇吗?”
宋醒河失神地盯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摆:“我不知道。”
“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子呀……计划还没做完全,就急吼吼地实施。万一发生了意外事件,该怎么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