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正是神采奕奕的年纪。”

李韫玉苦笑一下，“小妹自小古灵精怪，有一次她同我说，下辈子她不想做人，想做一棵参天大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

“这样就可以罩住姐姐一生一世了。”

她话音刚落，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无数涟漪在冷泉中漾开，波乱翻卷。

“诶…？”她迟疑地伸出手去接，“下雨了……”

两人所坐的长椅在廊檐下，淋不着雨。陆筠望着灰蒙蒙的夜幕，心中郁结许久的沉重之感，竟然松懈了几分。

他握住李韫玉的手，轻声说：“等雨停，再洗脉吧。”

避无可避的宿命。陆筠想，这场雨来得实在太是时候。

聒噪的雨声隔绝了一切，唯独把他们圈禁在这里，默默允准短暂脆弱后的互相依偎。

“……那你呢？”他问，“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李韫玉沉默片刻，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亮晶晶的。

“我说，”她朱唇轻启，“我下辈子也不想再做人了。既然你想成为树，那我就成为鸟吧。从千万棵郁郁葱葱的树中找到你，每日站在你的臂膀上尽情歌唱。死了以后，也要埋在你的根系下，化为黄泥，与你合二为一。”

陆筠避开她的视线，“你很爱她。”

李韫玉苦笑道：“这世界上，哪有不爱妹妹的姐姐呢？”

但有不那么爱弟弟的兄长。

陆筠哑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艳羡…或者说，淡淡的嫉妒，在他的内心不断膨胀，很快就将那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占了个满满当当。

作为妻子的爱，作为阿姐的爱。

都是他无权角逐的珍贵之物。

眼皮上倏忽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陆筠下意识眨了眨眼，余光瞥见她下巴上那颗殷红的小痣。

“……抱歉。”她抿了抿唇，嗓音颤抖，“我无意冒犯，但…你看起来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