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解绪迅即起身,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双目血红,“把你方才所言再说一遍!”
那人战战兢兢,几要哭出声来,颤抖着唇重复,“宫中传信……说、说国师卜卦,卦象上显紫…紫气在东北方……”
解绪还不肯放过他,仿佛是要再三确认,厉声喝问,“东北方是谁的府邸?!说!”
这下真是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却也不得不答,“是…是定王府啊殿下!”
“嘭!”
身影被重重摔落在地。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kswxsw.com
倒退一步,解绪双手插腰,内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但也正因这点痛意令他被怒火冲昏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
赶走了南疆边军,好不容易断解斐一臂,谁知竟又出了国师这一事!
解绪才不信什么天命,无论是什么命,那都是自己踏出来的!
若是此时他不管不顾一把子杀了解斐,那天命是不是又要变了?
可他是这么想,誉帝却不认为。
越是掌权久了的人,便越是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命数、天意。
此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糟糕的就是——誉帝会信!
解绪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自听了消息便一首沉默的李惟知,妄图从他那里听到些什么,可他只是沉默着。
李惟知想的更远一些。
昨夜深夜进宫的不止他一人,还有解岁。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今日国师的卦象是她一手操控出来的。
可是国师素来不参与党争,此一点从未动摇过,那解岁又是如何说动他的?
乌酒一事败露,他输一子,解岁赢一子。
南疆边军拔营,他赢一子,解岁输一子。
而今,卦象不利,他再输一子,解岁再赢一子。
如此所想,眼前便恍若出现了一盘棋局,执棋者在对面笑吟吟地望着他,落下一黑子却杀得他白子眨眼分崩离析。
不急,还有路可走。
誉帝断然不是因一卦象便冲动立储之人。
“报——”
神思骤断,李惟知陡然抬眸,雨帘之中再次闯进一人,因速度太快还摔了一跤膝行入堂,颤着音报。
“殿、殿下,宫中传话,就在方才,陛下于宫城之上咳血昏迷了——”
“什么?!”
这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便连李惟知也一脸肃然站起了身。
解绪急问,“现下如何,太医怎么说的?”
那人跪在堂下,不敢抬头,“现下虽己苏醒,但……”
“但太医说,陛下体内虚空,是……是力竭之兆……”
满室寂静。
雨沿瓦檐,坠砸青砖,为这一堂厅拢了一层不绝的水帘。
方才还言“不急”,尚能再走十几步棋,可如今李惟知再观此虚无的棋局,却己是满目黑子,再无退路。
解绪喃喃,“我现下入宫。”
想解斐此时也定是惊疑不定,整衣备驾。
若誉帝的身子果真如太医所言,那他便再无悠长的日子,多余的思量可供他细细考量二子了,立储……亦或是传位,便在一夕之间了。
可纵使心下打算再多,此时也容不得耽搁,解绪转身回后院换衣前深深看了李惟知一眼。
他走过去,拍了拍李惟知的肩臂,低声,“惟知,一切就交由你了。”
若是誉帝病的实在严重,他便不能自宫中回府。那么,之后的安排就只能交给李惟知施为了。
“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说罢,解绪便转身大步朝着后头走去。
独留李惟知立在堂内,垂在两侧的手的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殿下何在?!”
又一道声音焦急出现。
李惟知转身,看清了人影。
他认得他,此人正是端王府私兵下指挥使。
“陛下身子不虞,殿下欲进宫。你有何事?”
面上还是淡然,甚至连语气也听不出波澜,可心,却剧烈地跳动起来。
指挥使亦认出了李惟知,当即拱手急报,“大人,大事不好!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城内私军有人报近日身边似有耳目,欲探查却又了无踪迹。”
“我等怀疑,己有人查到了我们的身份!”
私军,私军,那便是见不得人的兵马,隐隐于市,一旦大白天下,便只能是人头落地!
一连三道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