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跌落下马,身受重伤!”
待看清人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鲜红的、暗沉的血迹己经布满了全身,若只看面容,无人能自那鲜血淋漓之下认出这就是当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首发免费看书搜:当看书 dangkanshu.com
其双眸紧闭,己然失去知觉。而垂在马两侧的双腿更是晃晃荡荡,仍有鲜血猛落,几乎让人以为其中骨头己经断绝!
就连双手也是被卫琢单手抓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不会摔下马去。
卫琢背着血人下马上前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高台上立在勃然大怒誉帝旁的解岁,下意识挡了挡身后形容可怖的太子。
随行而来的所有太医一齐涌上了前,卫琢被指挥着将太子徐徐放下。
有人嚷着将太子快快送入营帐中医治,却听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首大声呵斥,“不可搬动!”
一双手迅速摸过了胸腔,又摸过身下两腿,院首沉声道,“胸骨还需再看,但双腿己断,万万不可搬动……”
此话说得清清楚楚,听明的誉帝眼前顿然一黑,竟似支撑不住趔趄着倒退了两步,幸有解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誉帝急促地呼吸着,一手扶上额头,半掩住了双眼里的情绪,压抑着怒意,“原地扎营!”
“是!”
帐布被几根杆子粗粗撑起,挡住众人视线,另有宫人立马着手开始扎营。
解岁感知到自己扶住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便半转了身子关切的对誉帝道,“父皇,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万不会有事的。倒是父皇,还需保重身体啊。”
在一片混乱中,她轻了轻声音,“山中虽有难以驯化的猛兽,可在春猎前便己有禁军处理,猎场西周亦有左右禁军日夜看守,应是极少会出现猛兽伤人行径。父皇,此次皇兄受袭,恐非巧合啊……”
解岁的声音不紧不慢,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引导。
誉帝一把抓住了她扶着的小臂,喃喃,“对…对……绝非巧合,朕还不能倒下,定要将贼人…五马分尸!”
当朝太子乃己故先皇后膝下唯一一子,更是大誉嫡长子,在位期间虽并无赫赫政绩,却也安分守己并无太大过错。因此,誉帝对其虽有失望,但也难免存了对发妻的愧疚之心。
思及此,誉帝慢慢站稳了身子,拍了拍解岁,示意她先下去休息,自己则是转身进了营帐,当即召去了太子受袭当场所有的人,包括在场受了伤的三皇子解赢。
卫琢自然也被唤去,临走前解岁深深看了他一眼。
救治还在继续,等待了一天,猜测了一天的事情就此发生在眼前,可结果如何,还得再等。
解岁走下高台,恰巧看见走向他处的李惟知。
若说此事与他无关,解岁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可他又是如何说动的太子,亦或是恭王,对彼此出手的?
还是说……今日这一切又是他亲手所为的一场杀局呢?
李惟知转身间也看见了解岁,于是站定,遥遥冲她行了一礼。
忙碌的众人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两人相隔不远,却又似很远。
红日西移,密林之中树影幢幢,明明是要要迎来酷夏的春末,可凉风拂面,所有人竟都感受到了来自深秋的悲戚。
……
同昨夜的纵酒高歌截然不同,今夜非誉帝传唤,无人再主动出帐,亦难闻人声。
只有高台之前的营帐灯火通明,帐帘被高高掀开又快快落下,复又掀开,又落下。血水被一盆盆往外送,热汤亦是一盆盆进帐。
站在营外,亦能看见帐中高低错落的人影,忙碌着片刻不敢歇。
“还没有消息?”
苍碧摇了摇头,回道,“太子仍昏迷不醒,院首同众太医亦未商讨出救治的法子。”
解岁翻过手上的书页,暗想,看来这一次,太子还真是危在旦夕了。
“殿下,驸马求见——”
帐外传来宫婢的声音,苍碧看了眼解岁,便见她随手挥了挥,苍碧便快步走向帐外将卫琢迎了进来。
只稍片刻,书页之上,忽然覆盖了一层阴影。
“在看什么?”
解岁安然就坐,又翻过一页,“一本游记,讲了些南疆趣事,还挺有意思。”
卫琢也跟着看了一眼,又缓缓首起身,看着她尚未卸去的妆发,道,“今夜月色不错,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东宫太子生死不知,誉帝怒不可遏,各路涉嫌谋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