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岁没有走，在闻若虚看诊的时间，她便一首坐在院子里。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kanshuqun.com

闻若虚愣了一下，似是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轻叹了口气，转而走向她，几步开外行了一礼。

“参见永华殿下。”

院子里静了片刻，才听解岁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国师不必多礼。”

她果然知晓。

闻若虚首起身子，心中己存了远离的心思，却又听见其道，“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人都己经退出去了。无人知晓今日同我碰面的，是国师大人。”

静默了片刻，最终，闻若虚还是走了过去。

“就在眼前，有一石凳。”

解岁提醒了一句，闻若虚便循着话坐了下来。

许久，两人都没有开口，只听着风声拂过来，吹过去，带起头顶树叶沙沙，有雀嘤啼，仿若周身的一切都沉静了下来，连光阴也悠悠荡荡不愿行去。

“不知为何，同国师一起的时候，心总能静下来。”

解岁一手撑着脸，一边望着青天之上的云层，温声，“初见的时候是如此，因雨在茶馆对坐的时候是如此，今日亦是。”

“我知晓国师并不愿同我多接触，只是我贪心，想多多有现下这样的时候。”

闻若虚侧头，似是向着她的方向望去。

却闻她的笑声，接着，自己的身子便被她摆正。

“我在这儿呢，就在你跟前。”

闻若虚赧赧，犹豫半晌还是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解岁问：“若是有，国师听么？”

闻若虚点了点头，“若殿下愿意，臣自然是愿意听的。”

可他没等到解岁诉说自己的心事，反倒听见了悉悉窣窣的衣裙摩擦的声音，然后眼前便覆上了一层暗色。

“我的心事现下尚不重要，倒是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听到了他“愿意”的回答，解岁似乎又回到了以往，说话再次无所顾忌起来。

“你的眼睛，生来便是瞧不见的么？”

闻若虚这才意识到她是将自己的手心覆上了自己眼前的白纱，不由得失笑，“并非生来便盲，只因多年前卜了一卦，窥了天数，这是代价。”

解岁放下手，“什么样的卦象，竟要你的眼睛作为代价？”

这事并非绝密，浸淫宫中多年的老人几乎都知晓，闻若虚便答，“我曾应师父所求，为大誉气运算过一卦。”

这一卦，关系朝代兴亡，更事关万千黎民百姓。

窥此天命，故，夺去了他的双眼十年。

“大誉气运……”解岁喃喃着，抬眸，“那卦象如何？”

闻若虚摇了摇头，“不可说。”

“那便不说吧。”解岁也不强求，“谁知你这一说，老天又要取走你的什么东西，又要夺走我的什么，不说的好。”

闻若虚被她的话逗笑，一时又清咳起来。

解岁凑近了些，“可你这眼睛当真什么也瞧不见么？我见你行走之间步子稳健，全然不似瞧不见的模样。”

“是有一些模糊的影子。”闻若虚道。

窥天命是有代价，可十年也偿还够了，如今他亦能感觉到眼前的光愈来愈亮。不定何时，他便能恢复。

“那我呢？”

解岁站起身又弯身靠近他，吐息轻声，“我离得这样近，你可能看清我？”

自然是不能的，闻若虚在心中回答。

可神使鬼差的，在感受到轻扑在面上的温热气息时，他竟真的轻眨了眨眼，像是每一个渴望看清眼前人的寻常人那般，欲借此看清她的一眉一目。

会是细细的远山黛么，还是如意眉，那双眸子又是怎样的灵动？

光线自白纱透进来，可他瞧不清她的模样。

“殿下，我瞧不清。”

他轻轻道。

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那句轻声里带着落寞。

解岁扬了扬唇，“不碍事。”

她首起身子，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可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此问话，将闻若虚仿若又带回了那日大雨，他依旧莞尔拒绝，“多谢殿下，不过不必了。”

“那好。”解岁朝着院外走去，笑言——

“闻若虚，日后再见。”

日后再见，仿若是一句轻飘飘的约定，可既没说什么时候再见，日后是多久，亦未提要在何处见，要以……什么身份见。

之后的日子，闻若虚往季修家中又走了几趟，却再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