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有听见如今玉京内的风声,谁都知道那王知礼是东宫的人。首发免费看书搜:读阅读 duyuedu.com”
解绪自案后走出,走近李惟知,“他方有道殿试策论能同王知礼一较高下,可殿试不糊名,父皇亲阅,同策卷一同呈上金案的还有生平,还有万民之声。”
“王知礼有东宫,有王家,声势无需担忧。可方有道只是‘寒门’,若我们再不托举,他的声势如何能比?”
解绪愈言,李惟知的眉头锁的愈紧,听到最后更是一手撑上了额侧。
“纵使方有道策论再好,声名弱于王知礼,其状元之位亦要担忧啊!”
解绪一只手轻拍上了李惟知的肩头,一个旋身在其跟前坐下了,缓声,“惟知,不过声名盛了些,无碍的。”
首到解绪停息下来,李惟知方徐徐抬眼,恰巧望见窗外一枝梨色探进屋内,正怯怯摇曳。
“殿下,你可知为何我要自荥州挑选寒门?”
他的声音沉沉,难辨深意。
解绪缓缓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叹了口气,道,“荥州路远,朝中众臣无一人出身荥州,更遑论世家。而那旁支原也是李家弃子,还是因你当初提出自寒门选人,才重新被玉京李家所知。”
究其所有,都只为了两个字——隐蔽。
提醒到这,也不必再细说,李惟知站起身,淡淡道了句,“殿下,需早做打算。”
“方有道,保不住了。”
说罢,那身素色衣袍便往屋外走去。
解绪慌忙起身,“惟知,何至于此!”
房门己开,李惟知踏出门去,迎头便碰见捧着羹汤来的端王妃,垂首见了一礼。
端王妃也伏了伏身子。
擦肩而过时,遥遥的,又望见了自院口娉婷行来三两招摇女子,李惟知一愣,才想起端王府内前几日才又刚纳了一房妾室,凝了凝眉。
待覆上面具,坐上马车,李惟知才颇有些血沸的气笑出声。
十年筹谋,只毁在一朝。
方才“蠢货”二字在舌尖滚了又滚,咽了又咽才不至于脱口而出。
心绪难平,两指掀开轿帘,人行马车皆自眼前纷纷而过,一段清脆的卖花调倏然入耳。
“卖花喽、买花喽!卖得一枝春欲放,买得一室窃玉香!卖得春光溶泄泄,买得东风歌金雀儿……”
尚年少的女童提着满蓝的花枝沿街高歌,偶然瞥见帘内的李惟知,先是被那可怖的金质面具吓了一跳,随即立马小跑着举了举手中的竹篮,笑问,“郎君可要买花啊?”
“停马。”
马车果真停了下来,女童当即欣喜的又往前跑了几步,赶上停驻的马车,仰头又问了一声,“郎君可要买花?”
“嗯。”
李惟知撑着窗沿,随手挑上几捧,便取了碎银放入女童高高举起的手心里。
女童低头一看,喊道,“多了!”再抬头时,马车己然走远了。
马继续行去,车内摇摇晃晃。
李惟知定定地看着手边的春花好一会儿,恍然回神,暗道,“真是被气糊涂了。”
街市还是热闹,卖花的女童仔细收好了银子,嘴里嘟嘟囔囔。
“怪人,哦不不,是大善人……”
妥帖放好银子,又一瞧篮里剩下的花色,女童了然喃喃,“原来大善人独独喜欢海棠花色……”
……
距春闱己不过半月,众生摩拳擦掌,这书是温了又温。可就在一夕之间,玉京城内再生波澜。
【寒门才子方有道夜半醉酒行舟,不慎跌入乐湖,救之不及,一命呜呼。】
寥寥一行字书尽了一条性命最后的归途。
“姑娘,到了。”
车外传来马夫唤声,张无思便带起帷帽,捏着这条纸掀帘弯身下了马车。
康宁坊依旧是破旧景象,别处的灿灿春日似乎刻意遗忘了此处,就连日头也要比别处更加凉薄一些。
穿过一群群流民,张无思自院门口往里头探了探头,如愿瞧见了站在矮墙边的人。
“宋逾。”
那人抬起头,望了过来。
两人一同行至他处,张无思从袖中掏出腰牌展在掌心,“我是长公主门下参事,这块腰牌你当认得。”
宋逾手上还握着一卷书,闻言不动声色的往她手心瞧了一眼。
金质腰牌,上书狂狷“永华”二字,确是贵主的不错。
自正月来,他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腰牌,有时是来康宁府施粥,有时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