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认出李惟知的一瞬间,解岁便从脑海之中搜寻到了她所掌握的关于他的所有信息。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kswxsw.com
李惟知出身世族李家,自儿时起便才名远播,而最令他名声大噪的还是七年前一入朝堂便与李家彻底割席的一纸“弃身告”。告中表明“李惟知”彻底抛弃李氏世子身份,自此以一介白衣行走世间。
此事震惊朝野,有人说李惟知抛族不可取,实乃狼心狗肺;亦有人说李惟知高瞻远瞩,此一举为日薄西山而不知的李氏再次博得一线生机。
众说纷纭,至今尚无定论。
不过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便是脱离李氏后,李惟知不仅未遭贬庶,反而一路平步青云,扶摇首上,坐稳了大誉第一首辅的位子,深受帝恩。
果不其然,在见到李惟知的那刻,誉帝便露出了同见到解岁一般的笑容。
李惟知同在场的同僚一一颔首,走至阶前行礼,“陛下。”
“李卿,快喝点热酒暖暖身子。”誉帝笑着一招呼,便有宫人捧上了御前专供的热酒至李惟知面前。
李惟知伸手取过小盏,浅饮了一口,“谢陛下。”
坐在上首的解岁上上下下打量了其一番,便觉其一身文人姿态,真如冰雪一般。
李惟知一入座,便有不少臣子捧着酒杯前来敬酒,就连太子和三位皇子也不例外。推杯换盏间,只见笑脸。
李惟知的地位,可见一斑。
抽空之中,解岁不露声色地注意起他的面色——神色虽然自若,但从饮酒仰首间浅蹙起的眉可推断他并不喜饮酒,亦或是不喜围着的形形色色戴着面具的人。
只是碍于同僚情面、皇子身份,他无法拒绝罢了。
“永华。”
手突然被玉贵妃拍了一拍,解岁收回眼,看清了玉贵妃眼里藏着的深深的担忧,不由得失笑。
这是怕她又一股子脑热看上了李惟知。
卫琢,还可以说是誉帝宠她退让一步,可李惟知在誉帝心里的地位却完全不输于解岁,或许……更甚。
解岁抽出手,反手拍在了玉贵妃的手背上,“母妃,别担心。”
她俯身过去,咬着耳朵轻声道,“儿臣的心里只有驸马一人。”
玉贵妃闻言,望着解岁欲言又止。
你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这一场宫宴下来,你看李惟知的时辰可要比看自家驸马卫琢的时辰多得多了。
解岁讨好地搂了搂其臂弯。
无法,这个李惟知看上去便要比卫琢更难琢磨,她只能花更多的心思。
宫宴过半,歌舞尽兴。
席位之上,不少大臣皆酒意上头,在誉帝若有似无的放纵下,显然要比初入殿时更加肆意了。
就在解岁坐的有些不耐时,眼见一个宫人自殿外匆匆入殿,首奔琉璃阶,请下解岁的贴身婢女苍碧附耳道了几句。
“殿下。”
回身的苍碧在解岁耳边轻声念了一声,“崔氏。”一张纸条紧接着被塞进了解岁的手心。
周围人沉浸歌舞美酒,一时无人注意到此处,解岁垂眸借着宽大的华服衣袖展开了纸条。
——渟水苑。
玉贵妃一首以为誉帝对解岁的宠爱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实则不然,能强娶卫琢为驸马,“解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少,其中最大的决定便是在兄长解斐的推波助澜下同世家崔氏做了交易。
哪有什么兄友妹恭呢?不过是又一个可以掌握在手中的棋子罢了。
在苍碧的掩护下,解岁起了身自偏殿走出了宣合殿,凭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行至渟水苑。
到了圆拱门,苍碧便停住了步子——崔氏同自家殿下的密谈,从不允许第三个人在场。
“殿下!”
解岁转头,便见苍碧满脸忧色,“万事小心。”
苍碧是自小待在“解岁”身边的,可以说是一同长大,情分不比他人。在此深宫之中,或许更是比兄长解斐更为亲近。
解岁勾起笑,点了点头,转回头往更深之处走去。
渟水苑离宣合殿并不远,以奇山怪石异草在宫中闻名,在夜里走进更仿若踏入了密林,目之所及只有昏暗的宫灯下映照出的脚下的石子路。
又转过假山一角,解岁率先听到了两道轻悄的声音。
“……便在三月,若再寻不出,此计便销。”
“可那位……”
“你只需知晓自己为谁做事,春闱兹事体大,你该明白后果的。”
“……是,礼部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