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淮之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对你说,那天晚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他没有说你流泪了吗?没有说你嘴里念着‘顾邈’吗?没有说你是如此想念我吗?”
解岁步步后退,神色惊疑不定。
顾邈借此再攻一城,“岁岁,我们都想抛却所有曾经,只谈现在。”
“可有那么容易吗?你口口声声说着对我只是感激,可为什么首到现在,你还是不敢看我?”
面对步步紧逼,解岁遽然转身面对窗外,回答的毫不犹豫,“容易。”
“就像你曾经抛却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样,我抛却的也很容易。”
“我时时刻刻谨记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解岁有些咬牙切齿,“不会牵手,只会拥抱,不会接吻,只会相视而笑的那种朋友。”
“顾邈,我早不爱你了。”
顾邈就在背后,轻而易举地通过那层玻璃看见映在上方的女人。
她自以为隐蔽而镇静,却在转身面对玻璃的那刻半垂了眸,一颗晶莹的泪珠自下睫毛倏然滚落。
再抬眼时,两人透着玻璃对望。
沉默流转在会议室内,阳光下的浮尘飘飘扬扬而起。
“朋友”二字不知从何时起又代替里斯港的光阴在他们之间划出天堑。
而这一切,又是他造成的。顾邈分外清楚这一点,所以再无法如同刚刚那样质问她。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破了沉寂,解岁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头闪烁着“黎淮之”三个字。
她手指一动,将手机放在了耳畔,依旧透过玻璃看着顾邈,嘴里却唤了一声,“淮之?”
“……嗯,己经结束了,谈的很顺利。”
顾邈紧紧地盯着她,听着她用温柔的声线同自己的好兄弟絮絮。
西目对视里,顾邈看见她眼里划过报复似的快感。
“今天晚上吗?好啊,就当给我提前庆祝了。”
“那我在银犀等你……”
“啪——”
手中的手机猛地被大力打落,在地板上滑行出很远。
解岁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顾邈大跨步向前,骤然将她转身抵在了落地窗上无法动弹。
灼热的呼吸急促,落下的吻又深又凶,全然不是他平日里矜贵有礼的模样。
强势地撬开牙关攻城掠地,这样还不够,他还要她回应,用她的唇用她的喉,不要因片刻的畅快吐出伤人的话。
水声逐渐出现在会议室内,混杂着一弱一强的喘息。
“你在干什么?”解岁推拒着,“顾邈!”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顾邈抵着她,咬牙切齿,“在用淮之刺激我吗?解岁,你又不爱他!”
解岁揪住了他的衣领,眼里终于流露出他曾见过的那样的磅礴的情绪。
“那你呢?你现在这样逼迫,到底是想听到我嘴里说出什么答案呢?”
“让我承认依旧爱你,你便大获全胜了吗?”
有眼泪一连串地落下。
“非要这样羞辱我,你顾邈的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吗?”
近在咫尺面对含恨含痛的眼海,顾邈回答不上来,只能更迫切地用亲吻来填满日渐扩大的空洞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他细细吻过每一滴泪,然后又吻上唇。
“对不起,岁岁……”
苦涩的,咸湿的吻。
“……可你不要撒谎,好不好?”
怎么能撒谎说不爱我?
双目染上雾气,眼角绯红,高高在上的顾氏掌权人自唇齿间溢出破碎的恳切的话音。
“岁岁,不要撒谎……求你……”
会议室里热气升腾,磨砂的玻璃上隐约映出两道交缠的人影。
远处被打落的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通话己挂断。】